自从娘走后,爹就对苏简更加疼爱,那日元宵佳节观音庙举办庙会,十里八乡的都来参加,庙里人山人海,她想走过去猜灯谜,一位公子不小心将她撞倒了。
“姑娘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她抬头: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轻公子,慌乱中公子将她扶到石阶坐下,“姑娘你的脚?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实在抱歉,光顾着看热闹不小心撞到你了。”
公子蹲下体贴的帮她揉脚踝处,“你说了是不小心的,没事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请问姑娘芳名?”“苏简,公子你呢?”“在下木落南,”她心里一阵欢喜:“公子的名字是出自,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
木落南:“苏姑娘你家住何处?太晚了脚受伤了,我送你回去。”
“我住木溪镇上街大槐树旁的如意胭脂铺,”她心中窃喜。
木落南一路背着她,她伏在他的肩上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头发干净顺滑用一根白色丝带束在脑后,苏简将头埋在他的头发里一股侧柏的清香。
“苏姑娘,你看是这儿吗?”苏简慌忙将头抬起来:“是这儿,你放我下来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木落南将她轻轻放下来:“姑娘你的脚好点了吗?”“好多了,你住哪儿?我有时间来找你,”“我这几日都住在观音庙,”苏简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去休息,转身进了院子。
回家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木公子的音容相貌在她心里久久不能散去,手上还残留他身上的檀香味,他说话很温柔能将她心里的冰墙融化。
两日后苏简又来到观音庙,在庙后的一处厢房再次见到他,“是你?”苏简的心里“咚咚……”直跳,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又害怕见不到他,“木……木公子……好巧。”
木落南走到她身旁:“你是来上香的还是?”看见他走过来苏简更加紧张”,脸上起了两团红晕,“我是来上香的,顺便看你还在不在?”
“听说观音庙后山的风景很不错,”“那我带你去看看,”木落南领着她来到后山。
后山此时白雪皑皑,一片红梅开的正旺,苏简:“凌寒独自开,这红梅摘几枝放到房间香味几日都不会散,”“你喜欢?喜欢我摘几枝给你。”
苏简垂下眼点了点头,脸上有几分娇羞,“我选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放在屋子里正好盛开,”她接过梅花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软有些凉。
他们在雪地上边走边聊,聊奇花异景、诗词歌赋、胭脂水粉,好像什么他都懂,苏简对他更是爱慕不已。
临近天黑,苏简不想回家,跟他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就要分开了。
回家后她将红梅插好放到房间,这样日日都能看见就像看见他一样,开春后她来到观音庙却没有看见他,主持说前几日刚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简失魂落魄的走回家,她关上房门: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离开之前再见一面也好啊?眼泪将枕头都浸湿了,她盖上被子躲起来伤心的大哭一场。
半月后的一日,苏简在木溪镇上闲逛,看见不远处喝茶的男子背影很熟悉,“是他?木大哥,”她走到跟前“果然是。”
木落南:“苏姑娘怎么是你?胭脂铺不忙吗?”“木大哥我去观音庙找过你,他们说你离开了,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你?”
木落南:“姑娘找我有事?”苏简靠近他:“木大哥我想见你。”
木落南心里一惊:苏姑娘该不会是……?我如今只想好好修炼,并不想牵扯凡尘的男女之情。
他将苏简带到白云村下的湖边,道:“苏姑娘,其实我是妖,住在这湖底已有百年,人妖殊途,望你能明白。”
谁知苏简并不害怕:“妖又如何?你并没有害人是个好妖,我喜欢你是人是妖都一样喜欢。”
少女的感情总是一腔热血,想要轰轰烈烈不计后果,可木落南活了上百年,他听过、见过无数痴男怨女,感情不过是提升修为路上的绊脚石。
他想让她知难而退:“我对姑娘并没有男女之情,姑娘还是另觅情郎吧。”
苏简不相信:“我不信,你骗我的对吗?”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滴在木落南的鞋上。
他知道如不早点切断她的念想,只会越陷越深,如戏曲里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木落南侧过头:“苏姑娘你我本无缘,自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说完消失在她眼前。
苏简如晴天霹雳,“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不再见我?”她的心像是撕碎了,一阵一阵的痛苦袭来。
“轰……”刚刚还艳阳高照,现在居然打雷下雨了,豆大的雨珠落在她的身上,分不清眼角的是泪还是雨,她跪在湖边,失声痛哭,祈求他能出来再见一面,可是身边除了哗哗下的大雨什么也没有。
她拖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慢慢的走回家,一路上脑子里不断回想和他在一起的画面,他背着她回家、带着她摘梅赏雪……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快进屋换身衣裳,”苏老板见自己的女儿全身都湿了,担心会染上风寒,苏简回到房间插上门,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倒头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木大哥来迎娶她,她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坐进大红花轿。
婚房里,木大哥挑起盖头:“好美,苏简以后我们永不分开,做一对恩爱的夫妻,”说完吹灭了红烛……
“闺女,起来了没有?都日晒三竿了,是不是不舒服?”苏老板担心闺女,“没事爹我马上就出来,”苏简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身体有些发热。
苏老板见女儿脸色不太好,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呀,闺女你是发热了,来拿几两银子去药铺抓些药回来吃。”
苏简拿着银子准备去药铺,走到桥上却看见木落南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转头道:“爹,我去见个朋友马上就回来,”“那你早点回来,染上风寒还到处乱跑。”
她紧跟着木落南,害怕她一转头,他又会消失不见,他们来到一小巷,木落南:“苏姑娘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们之间不合适,”苏简摇头:“不……我忘不了你,你不要离开。”
木落南转身消失在小巷的深处,等苏简追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她记得:他在白云村下的湖底住了几百年,那他一定回那儿了。
苏简一路跑向湖边,“木大哥,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木大哥你出来见见我……”
她喊破了喉咙,湖底的木落南也没有出来,苏简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拒绝?我不在乎他是妖,为什么躲着我?
苏简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呼喊他出来,坐在湖边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就这样等着……
几个时辰后,太阳快要落山,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回走,她不知道此时危险正在靠近。
李老头干完农活,去砍几根竹子回家编背篓,看见一位姿色尚佳的姑娘独自一人,他悄悄走过去,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他走到苏简身后,将她的嘴死死捂住,抱起来就往竹林深处跑去。
苏简拼命挣扎,可是李老头的力气太大,将她带回家后用麻绳绑住,拿破布堵住她的嘴,后来后来……一心求死,只有死才能让她解脱。
晚风:“全都都收进信里了,我们回地府去阎王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