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冷冷看向那齐无涯，没想到他下手竟会如此果决。毕竟也是师徒一场，就算要杀人灭口，也没必要如此招摇吧？亏林风之前还觉得他面善心慈，现在看来，这齐无涯的心怕是比自己那疯子师父还要冷。
“他分明都没有半点儿想要牵扯你的意思，齐教主倒是自己跑出来了，上来便要和他撇清关系~毕竟这么久的师徒，就没有半分情谊？”
齐无涯感受到林风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过却并没半点儿要生气的意思。他面色从容，表情平淡，“本座并不想和你为敌，不然之前也不会对你说出那般话了。你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知道，这一切都是这逆徒自作主张。我杀他，也是为了你~”
林风看着齐无涯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突然间反而不觉得生气了。自己重情，可未必世上所有人都如自己一般。或许，像齐无涯这种，才是这世上的大多数吧~
见林风没有反应，那齐无涯似乎也并不准备多做什么解释。
“如今你已经触怒了真神，唯一的办法便是一路走下去。你已经没有后悔的选择了。杀了龙帝，到时候我会帮你~”
齐无涯说完这话，化作一阵阴风，消散在众人面前。
林风的脑袋越来越糊涂，他已经彻底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我这么做，到底对吗？”
“这世间很多事情本就是辨不清对错的，只有选择。你不是说，要打败那些邪神，还这世界一个清平吗？”
李清柠见他有些低落，开口问道。
林风点了点头，“可我不确定，在那之前，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或许，会死更多的人~”
李清柠看向周围那尸山血海，还有那些残肢断臂当中活着的瑟瑟发抖的众人，“有时候，绝望比死更可怕。记住，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你，你是要改变这一切的，你是来给这些人带来一丝希望的。无论何时，相信自己~”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清澈的眼眸和林风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好，我答应你。相信自己！”
此次大战过后，两方损伤都很惨重。由于上官魂搅局，林风这边除了损失将近一半的军队外，还死伤不少无辜的百姓，风评受损，龙沮也受了重伤。
但龙帝这边更是严重，接二连三战败，丢失城池，人心更加惶惶。而此战周兵损失惨重，这已经是他能集结出的最后一支精锐部队了，整个王朝已经是强弩之末。
加上林风之前占城之后并未大开杀戒，让那些原本就对龙帝心怀不满的人，反而对这位传说中的鬼王有了几分好感。
汴京城内，此刻早已没了多少繁华的景象。而在那城外不远处的皇陵当中，一座高高的祭台已经被建造起来。几个衣衫破烂的苦役看着眼前的祭台，讨论着些什么。
“听说了吗？那个血鬼快要打到汴京了~”
“赶紧来吧~听说在他底下的人，过的比咱们滋润多了~他来了，咱们这苦日子说不定就到头了~”
“你们说，那皇帝老儿准备这台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苦役突然压低了声音，“好像是说，要举行天祭~”
听到这词，几人人瞬间全都闭上了嘴巴，不敢继续讨论。
恰好几人话音刚落，从那祭台的四面八方闯入无数兵士来，他们整齐排列，押送着数以万计的身穿白衣之人，来到那祭台之下。不等几人反应，那些兵士朝着几人也扔了几件白衣过来。
“你们，穿上！”
“军爷，不是，我们只是来这里做工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但对方不由分说，直接将刀架到了几人的脖子上。
“让你们去就去，别说废话~”
几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原本嘈杂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一个身形枯瘦，身披黄袍的中年男人朝着那祭台缓缓走了过来。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威严的气息，让众人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身体全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姬龙缓缓登上高台，看向半空。突然，他拿起刀来，将自己的一颗眼珠子给挖了下来。
底下众人见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见他缓缓抬头，那眼窝血窟窿处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来，照射在半空，顿时风云四起。
原本的天空在这金光的照耀下慢慢变得漆黑起来，没过多久，在那漆黑一片的天空中竟然缓缓生出一道白色旋涡来。而后那白色旋涡缓缓打开，露出那后面的仙殿楼阁。
“是仙界！真的有仙界存在！”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让人震惊的景象，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
可不等他们高兴多久，那旋涡当中突然探出无数奇形怪状的触手和头颅来。那些东西丝毫没有半点儿仙人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地狱里的怪物。
“姬龙在此为诸位真神奉上牺牲，还望平息诸位怒火~”
祭台下众人听到这话，全都面面相觑，“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那些怪物听到姬龙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兴奋起来。各种奇形怪状的触手，舌头在这一瞬全都从那白色旋涡当中延伸了出来。这些东西幻化成一张张凶恶的大嘴，朝着地上的众人撕咬啃食起来。
众人见到那些恐怖的触手，慌忙想要逃窜，可是还没站起身来，便被一旁全副武装的兵士给逼了回去。他们的眼神瞬间绝望起来，但这绝望的气息越是浓厚，那群怪物似乎就越是满意。
这个地方瞬间化作一片人间地狱，哭嚎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便被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笼罩。
一直到那地上一个人身着白衣的人都不剩后，那些触手和舌头才贪婪地退了回去，回到那白色旋涡当中。
“姬龙，就这么点儿人，可糊弄不了我们~如果你一月内找不到更多的人，就等着我们降下天灾吧！”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半空，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你们若是敢这么做，从今往后便再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半份祭品~三个月一次，这是我的底线~”
那众神听到这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样子，也配谈底线~我们把你杀了，破开这世界的限制，你又能如何？”
姬龙面色瞬间阴冷，“那你们可以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