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晓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话本子。
总之,她是负责出题的,也只负责检验最后的答案是否满意。
就像市场上最难缠的甲方,只管扔出一堆需求,对于乙方绞尽脑汁拿出的成果,淡淡地瞥上一眼,然后说: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感觉不对,要不你们再优化优化……”
那副云淡风轻的嘴脸,端的是欠揍,又惹人厌烦。
井晓收回神识,瞧着玄光镜中执笔冥思苦想的某位美男子,开始“检验”面前四份甜点。
“二虎子也尝尝。”
白虎大妖化为人形,坐到井晓对面,用银箸轻轻挑出一块绿色糕团。
“咕噜……”陆寅君费力咽下口中食物,评价道,“粘牙,糊嗓子。”
井晓捧着糕团,小口小口地咬着:“谁让你一次吃一整只,要慢慢吃才好。唔,你要松针茶,还是那种茶汤。”
陆寅君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到阳琴身旁的泥炉上煮沸的‘哇塞’茶汤,冷不丁地打个寒颤。
“松针茶就好。”
“嗯,我也觉得配清茶,爽口些。”
井晓舔了舔沾上米粉的手指,扬声喊:“琮苍殿下,出来试吃新品。”
琮苍太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向石桌,瞄一眼玄光镜中认真写字的美人。
“山主又去捉弄阳琴了?”
“什么叫‘又’,我哪有捉弄他!”井晓气呼呼地瞪着琮苍太子,“他很乐意为我服务的。”
“哦!”
那是肯定的,遇到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前辈高人,不敬着、哄着又能怎么办?
琮苍太子没有反驳井晓的说法,每样甜口都尝了一口,点点头道:“明天我复刻一份出来,请山主品鉴。”
井晓看着准备离开的琮苍太子,问道:“昨天东南三省灵气异常,与你有关?”
听着是问句,实际却是肯定的语气。
琮苍太子脚步一顿,眉目微垂,低声道:“嗯,有关。有一股异常的信仰之力。我还得再查查,才能确定问题出在哪里。”
“异常的信仰之力?”陆寅君诧异道。
他不走香火之道,可也知道信仰之力的重要性,若是从源头出现问题,对神明来说,比世间最恶毒的‘毒药’还可怕。
琮苍太子沉默片刻,摇头苦笑:“我将那股信仰之力从法身上剥离了,但尚未追查到源头。”
陆寅君瞪大金瞳:“你又自爆法身?”
“什么叫‘又’,我总共也没自爆过几次。”
琮苍太子怒而否定,听听他说的那是人话吗?
自爆法身又不是什么好事,用得着一次又一次……
井晓把最后一口桃胶银耳羹送进嘴里,“我听着这话,好生耳熟。”
陆寅君跟着点头:“嗯,耳熟。”
“你们差不多得了!”
琮苍太子丢下一句话,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厨房,脚步重得好像要把青石地板踏碎。
井晓笑眯眯的,半点不生气。
“明天我们启程去巡山吧。只走北边,到沱江和玉昆山脉就返回。等我们回来,赵夫子他们估计也从京城回来了。”
“好。”
陆寅君自无不可,他的修行没有必须待哪里的要求。
当然井晓去哪,他就跟去哪。
……
“巡山?”
辛彦和琮苍太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几分不情愿。
“嗯,去北边看看。”
井晓点点头,并不强求他们跟着,但留下看家,也是有条件的。
比如帮助梧桐村试种新作物。再好的良种也要多地、多年试种,确定其适应性,才能考虑推广。
她大概等不到夏颂的交易了。
那个的家伙,恋爱脑上头,一天天只管跟庙里的蠢物谈情说爱,估计都要忘记大夏的黎民百姓了。
唔,不如给夏颂的七叔娶个媳妇,反正他的身体已经治好了。
谁说天下之主,一定得是夏颂呢?夏朴不也姓夏?
只是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若是太孙夏颂真的不堪大用,她就得再跟某位存在谈谈。
同样是夏氏血脉,夏颂的七叔怎么看都有资格。
辛彦朝井晓拱手:“我愿去山下推行良种,这几年与大黑和竹鼠一家种地,略有些心得体会。”
琮苍太子有些犹豫,他本心当然是跟着井晓巡山,但又觉得推行良种,造福万民会有大功德。
“无妨,琮苍殿下还可以再想想,明早给我答复即可。”
井晓揉了揉怀中的毛球,朝辛彦点点头,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这是十立方良种,有金麦和灵米,还有一些其他作物。想必你能分辨,何种植株种在什么样的土壤中。
“先不要全村推广,分给白令夫妇、危月燕和白泽,他们开荒试种比较方便。不懂的可以问容真,他是榕树精,对植物的需求更敏锐。”
井晓想了想,继续道:“村人各自农忙。赵夫子家的田地还没有翻土播种。你在村里就多操心些,不要误了农时。”
辛彦郑重接过储物袋:“山主放心,我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