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发现了完颜琛的位置,立刻策马追赶。
在一番追逐后,她果断射出一箭,正中完颜琛的后颈。这位曾经的西夏大将应声落马,宣告了边关城的失陷。
姜雪瞥了一眼身边的蓝烽,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
虽然她的箭术并不出众,但蓝烽却是乾国军中继风天阳之后最顶尖的射手。
一旦他的箭离弦,敌人便难逃一死。
黎明悄然而至,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宣告这场激烈的战斗终于落幕。
城内一片狼藉,满是战后的惨象。江笑安被召唤来治疗伤兵,面对眼前的景象,他的心情沉重无比。
姜雪轻拍他的肩膀:“这是你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面,感到痛苦是很正常的。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很多受伤的士兵需要你的救助。”
江笑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明白了。”
随后,姜雪下令砍下了完颜琛的首级,并派使者将这颗头颅送往西夏的下一个要塞阿古达木城,直接呈给耶律诚。
她明白此举可能会激起对方的怒火,对萧湛不利,但同时也能向西夏施加压力。
如果天水国也加入战局,乾国可以提议停战,并用财富作为诱饵,促使西夏大臣们劝说耶律诚释放萧湛。
尽管不确定耶律诚是否会同意,但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佳策略。
处理完这些事务后,姜雪让人端来了热水清洗身上的血迹。
尽管伤口不深,但她仍能感受到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
回忆起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如今,那个总是温柔地为她擦拭鲜血的人正身处险境。
“云澈,我的爱人,你现在怎么样?”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把头埋进温热的水中,试图借此平复内心的焦虑。
当耶律诚看到完颜琛的首级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举动无疑是姜雪对他赤裸裸的挑战。
朝廷中有人建议释放萧湛并与乾国议和,但耶律诚暴跳如雷,否定了这一提议。
他随后召见了妹妹耶律敏真,倾诉心中的愤懑。
耶律敏真依偎在他身边,柔声说道:“三哥,我听说不少大臣都支持议和?”
耶律诚目光锐利:“敏真,你也想劝孤这样做吗?”
“怎么可能。”
耶律敏真回答:“我对萧湛恨之入骨,若非他对你有用,我早已取了他的性命。
而且,即便议和,两国之间的和平又能维持多久?终有一天还会再次开战。”
“不如趁现在有萧湛在我们手中,与乾国决一死战。姜雪虽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我知道一个女人为了所爱之人能够做出多大的牺牲。”
耶律诚轻轻抬起耶律敏真的下巴,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敏真,你愿意为爱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现在不就在冒险吗?”
耶律敏真回答道:“我在劝说三哥你不要听从大臣们的建议,并且与乾国对抗。
如果不是因为萧湛和姜雪,阿城也不会恢复记忆然后死去。我恨他们,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报复。”
耶律诚轻笑:“你倒是很坦率。即使这是你的计谋,但我却觉得有理,那就让我被你说服一次吧。”
初战胜利后不久,天水国也派兵加入,姜雪立即向西夏提议:
只要交出萧湛,两国便会撤军,并归还占领的土地,同时给予丰厚的补偿。
面对如此优厚的条件,大臣们纷纷劝耶律诚接受,毕竟这样可以避免刚刚经历过权力斗争的西夏陷入战争,还能获得利益。
但耶律诚却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建议,宣布将亲自领兵作战,并警告不要再劝阻他。
第二天一早,耶律诚便带领军队出发,耶律敏真随行。
耶律诚对耶律敏真有着特殊的情感,而她则渴望亲眼见证他对敌人的打击,于是两人共同离开了都城。
刚到阿古达木,耶律诚就下令砍下了萧湛的左手,将其装入檀木匣中送给姜雪。
当姜雪打开匣子看到那血淋淋的手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蓝烽见状立刻扶住她:“公主……”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
“那是云澈的手。”
姜雪的声音有些混乱:“我记得,云澈左手背上有一道疤,是我小时候无意间抓伤留下的。”
她早就预料到萧湛不会毫发无损,但她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尽管如此,她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小雪,别慌。”
蓝烽安慰道:“只要云澈还活着,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没错,只要他还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姜雪渐渐平静下来:“耶律诚送来这个匣子,应该很快就会提出要求。”
“是啊,等他提出条件后,我们再好好商量对策。”
夜幕低垂,姜雪的心中却无平静。
梦境再现了那无法忘怀的一幕:萧湛,她的爱人,举起受伤的左臂,重复着痛苦的呻吟。她只能紧紧地拥抱着他,泪如雨下。
醒来时,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巾。
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心沉甸甸的。
为了不让萧湛再受折磨,她决定这一次要为自己爱的人做出牺牲。
第二天,耶律诚的信件如期而至,要求她带领乾国军队撤离西夏边关城。
条件是保证萧湛不再受到伤害。没有丝毫犹豫,姜雪立即执行了命令。
耶律诚对这一结果感到满意,他对妹妹耶律敏真说道:“你这计策真妙,让姜雪不费一兵一卒就交出了城池。”
耶律敏真轻笑回应,认为女性在爱情面前总是愿意放弃一切。
然而,耶律诚并不满足于此。他明白姜雪对萧湛的感情,并以此作为筹码,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让她撤出乾国的边关城。
蓝烽强烈反对这个提议,认为不应该因为个人感情而放弃国家的土地。
但姜雪知道,如果继续拒绝,萧湛将会遭受更多苦难。
她不愿看到爱人的身体被一点点剥夺,即便这意味着背叛自己的国家和职责。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云澈一点一点地带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