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声响渐渐变小,离寻这才放心的去查看防风邶的伤势。
她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脉搏,他的脉息一片紊乱,看起来伤势极重,刚才的疗伤药并未对他起作用。
离寻看向他紧闭的双眸,有些没好气的问:“还活着没?”
防风邶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半撑着身子,坐起身,目光紧紧的锁着她。
离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披着的外衣放在一边,将自己领口处的衣襟往外轻轻扯了扯,露出白皙的脖颈,她语气淡然:“吸吧。”
防风邶却是眼底闪过一丝诧色,他语气有些冷:“你早就知道了?”
“你自是隐藏的极好,但是初见你之时,我便已知晓你的身份。”离寻仍是面不改色,又催促道:“你先快些疗伤。”
防风邶凝着她看了半晌,终是将头靠在了她的脖颈处,露出尖尖的几颗獠牙,刺入了她的脖颈处。
许是已经习以为常,离寻并未感到什么痛意,只觉得被刺入的地方有种凉飕飕的快感。
本以为他这次伤的如此之重,定然要吮血好一阵子,离寻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等他疗伤完自己就吃些补血药剂的准备,却未曾想到,不过是片刻,他便停止了吮血。
离寻感觉到他轻轻的舔舐着自己脖颈处的伤口,结束之后却仍然埋首在她的脖子处没有离开,而是在她的脖颈旁喷洒着热气,似乎在努力平息着呼吸。
离寻有些意外的唤他:“邶?”
“别动。”他的嗓音带着低沉的暗哑,一只手牢牢的按住她的后脑。
离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此时也只能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维持着现在的姿势。
过了许久,他似乎才平复下来,缓缓的从她的脖颈处离开。
离寻担忧的寻着他的眸子去看他,却发现他的妖瞳竟然显露出来,此时他的脸色仍然算不上太好,他微微闭着双眼,努力调息着体内躁动不安的气息。
“你为何不再继续吸一点?”离寻疑惑的问他。
防风邶没有回应他,只是躺下身子,闭目继续疗伤。
离寻不放心的又去探察他的脉息,他的状况虽有缓解,却仍然伤势极重。
离寻有些急了,“你伤势如此之重,你快些再吸点血才好痊愈。”
防风邶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离寻见他置若罔闻,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两眼一闭,似是认命一般,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倾身便吻了下去。
防风邶猛地睁开了双眼,眸光中满是错愕之色。
他试图去推开身上之人,却见她执拗一般,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
不同于初次亲吻时蜻蜓点水一般的试探,她竟然大胆的将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熟悉的鲜血味道充斥着两人紧密相接的唇,防风邶这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他妖冶的瞳眸深处,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欲念,似乎这一瞬间喷涌而出。
不过须臾之间,两人的位置便发生了调转,他一手伸进她的发间紧紧的托着她的脑后,一手环住她盈盈的纤腰,猛烈的侵占着她的口腔,似宣泄一般碾咬着她的唇瓣,又凶猛热烈的去吸吮她的舌尖。
他突如其来的甚至可以算得上粗暴的行为让离寻有些措手不及,她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他的红眸似乎染了一层雾,眸光之中尽是晦明不清的游离,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他的汹涌,就当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时,对方终于停了下来。
然而,防风邶的动作不过顿了几瞬之间,却又开始动了。他将头又埋入了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处,正在离寻以为他终是要继续吸血之时,他的唇瓣却只是在她的脖颈处细细的摩挲着,碾转着,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吮吸她的鲜血。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渐渐地,他的唇沿着脖颈慢慢往下,开始寸寸侵占着自己的领地。
耳边传来的呼吸如离寻刚才所见他眼中的眸光一样深重,她的身子此时微微颤抖着,死死的咬着唇,只是本能的攀着他的肩膀,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忽的,她感觉到胸口处一阵凉意,终是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的眼底难掩慌乱,一手抵住在她身上作乱的头,另一只手死死的握住拥着她的手臂,似是恳求一般,轻轻呢喃道:“相柳......”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轻唤,防风邶所有动作停了下来,他的身体伏在她的身上,将头整个埋入床榻之中,低低的喘着粗气,平息着自己躁动的血液。
离寻似乎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是怔怔的看着床榻上方,动也不动。
良久,防风邶这平复了下来,缓缓的直起身来,此时他的瞳眸已恢复成如墨一般的黑。
他看向离寻,此时眼前的女子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眼神一片空洞,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神采,脸上甚至隐隐有滑落的泪痕。
他将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低垂着眸子,不敢再去看她。
又过了许久,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还带着沉沉情哑:“抱歉......”
离寻终是找回了一丝神智,意识到刚才他们差点就......她整个人拉过身上的被子,将自己整张脸蒙入了其中。藏在被子中的脸滚烫到难以自已,仿佛染血一般的红。
......
两人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防风邶终是没忍住,轻轻扯了扯她的被子却没扯动:“不怕闷坏了?”
离寻没有回他,在被子中翻了个身。
“生气了?”防风邶又问。
见她还是未曾理睬他,他似是叹了气道:“我在重伤之时,妖的本性会有些抑制不住,所以方才......”
离寻猛地掀开了脸上的被子,眼眶还是有些微红,整张脸不知是闷的还是羞的,仍旧涨红一片,唇瓣红肿的不成样子,衣襟领口更是大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倒平添了几分凌虐后的美。
防风邶见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离寻忍不住想说什么,但也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她闷闷道:“你伤势如何了?”
“无妨,明日便能好个七八。”他低低地应了一句。
窗外骤然风起,带着一阵清凉袭入屋内,原本燥热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了不少,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的面容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