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寻与两人商量完她的计划,便与二人道别准备离开歌舞坊。
歌舞坊内依旧歌舞升平,舞姬扭动着妖娆的身姿,伴随着靡靡之音起舞,观众叫好声此起彼伏。
离寻沿着二楼的楼梯缓步向下走着,视线随意地在人群中轻扫。
只一眼,她的目光越过人影重重,落在了靠窗处正在独自饮酒的那人身上。
离寻勾出一抹笑意,径直穿过人群,向他走去。
防风邶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勾人的眼眸魅惑众生,正端着酒杯慢条斯理的饮用。
察觉到离寻的靠近,他淡淡的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假装没看见一般,随意的看着台上的歌舞。
离寻很快走到他的身旁,兀自拿着酒杯给自己斟满一杯,俯下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眼波流转,笑的万种风情:
“这位公子生的如此俊俏,怎会在此一人独饮?不如让小女子陪您如何?”
防风邶眼尾一挑,顺势将她拉进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端着懒散的笑意:“不知姑娘,要如何陪我?”
“不如我喂公子喝一杯。”离寻单手搂住他的脖子,将手中的酒凑近他的唇边,笑意吟吟。
防风邶眸光紧紧凝着她,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而后他勾了勾唇,笑的倾倒众生,离寻正沉浸于眼前的美色,他却忽的压下了身子,低头噙住她的唇。
牙关被撬开,唇齿相接间,烈酒的浓香弥散在缠绵的吻中。
一吻结束,防风邶替她轻柔地抹去唇角的水光,眼含魅惑,直直的凝视着她的眉眼:“不如姑娘替我品鉴一下,这杯酒可还香醇可口?”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离寻也觉得脸上似火烧一般,果然在调情这方面,自己永远都甘拜下风。
“这么多人呢,你也不注意场合。”离寻果断放弃继续陪他演下去,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下来。
防风邶并未理会她的挣扎,反而将她锁的更紧了,他无辜的看向她:“我只不过在按照你的剧本完美发挥。”
离寻轻轻捏了捏他的面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边?”
“你能来这边,我为何不能来?”防风邶理所当然的答道。
“我是来做正事的。”
“等你回家也是我的正事。”防风邶云淡风轻。
他又从桌上拿起酒杯饮尽,这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将涂山篌与防风意映一事告诉涂山璟了?”
离寻面色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防风邶面色不辨喜怒,只是淡淡道:“为何你要帮涂山家的那只狐狸?”
“据我的情报,涂山篌早已投靠西炎的五王七王,若他登上族长之位,西炎玱玹的处境就更为艰难。”
“那又与我们何干?”防风邶皱眉。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西炎玱玹他日定有所作为。”离寻抚上他的面容,又认真道,“我不仅要让涂山家欠我的恩,也要让西炎玱玹欠我的情。我的筹码越多,我就越能护住你。”
防风邶料到她的举动是有所图,却没想到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日后若有机会,可否带我去见一见洪江大人?”离寻见他没有讲话,又问道。
防风邶点了点头,与她眉心相抵,看向她的眼底尽是柔软:“如此为我,值得吗?”
“你值得一切最好的。”离寻搂得他更紧,“我要你为我们而活。”
防风邶轻笑:“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阿寻竟如此热情。”
离寻这才意识到他们仍在歌舞坊,她坐在防风邶的腿上,与他贴的极紧,动作暧昧异常。
不远处许多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目光不住的往这边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离寻红了脸,立刻就从他的身上下来,拉着他便往歌舞坊外走。
“你方才说愿意带我去见洪江大人,可是真的?”待出了歌舞坊,离寻又问道。
此时夜色已晚,街道上并无他人,防风邶大方地拥着她往前走,见她如此问,轻笑了一声:
“丑媳妇也是得见公婆的,不用紧张。”
离寻轻捶了他的胸口,怒道:“我在与你讲正经事。”
“若你是想劝义父,倒也不必白费这功夫。”防风邶这才正色了几分,他也是大致猜出了离寻的目的,又缓缓道,
“义父向来倔强,西炎也无数次试图招降,都被他拒绝。他总说,只要他不投降,辰荣就不算完全向西炎低了头。”
离寻点点头,“我能理解洪江大人的坚持。我也并未想让他归顺于谁。”
防风邶面色疑惑地看着她。
“到时候你便能知晓,现在我们还得继续看看局势。”离寻讳莫如深地笑笑。
见她现在不打算说,防风邶也并未追问,他又问道:“防风意映和涂山篌一事,你可还打算插手?”
离寻摇摇头,“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涂山璟了,他也是极聪慧之人,接下来要如何处理,我不会干涉他们。只不过我让他尽量保全防风意映的名声。”
“为何?”
“虽然你们不是真的兄妹,但是她对你倒也不坏。就当是看在‘防风邶’的面子上吧。”离寻歪头冲他笑。
防风邶揶揄一笑:“看来阿寻已经将自己摆在她二嫂的位置上了。那我可得抓紧时间上门提亲,不能让你等着急了。”
“那我可不愿意。”离寻果断的拒绝了他。
防风邶神色一滞,停下了脚步,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方向,与她四目相对,凝重地开口:
“阿寻不愿意嫁我?”
离寻见他神色认真,眸光中还闪过若有若无的慌乱,知晓他定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凑上前在他的唇角落下轻吻,无比郑重地道:
“我希望相守一生之人,可以是那个只做自己的防风邶,更是完全自由的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