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寻走到沉雾的房门前,先是大力的叩了叩门,见到里面没有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她进入沉雾房间后,立刻搜寻着沉雾的身影,却看见沉雾倒在了床榻之上,嘴角还渗着血迹。
离寻面上一片忧色,立即快步走到床榻,正欲将他扶好平躺在床榻之上,却被身后一同前来的防风邶扣住了手腕。
“我来。”他淡淡开口,扶着沉雾的肩膀将他平放在床榻上。
离寻替他试了脉,见他只是灵力有损,并无性命之危,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丹药交予红伶让她给沉雾服下,又让她熬煮些草药,叮嘱她好好照看沉雾,这才同防风邶回了自己的房内。
“今日晚些时候,我会先去探察一下爷爷的情况,如今这府邸之中,绝大部分都是鬼方纫修的人,我也着实担忧。”刚关上房门,离寻就主动开口道。
“可要我陪你同去?”防风邶将她带着坐在桌旁,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离寻摇摇头,“你在这里等我便好,若是爷爷只是被软禁了,你突然出现也不太合适。”
“嗯,那你自己小心。”防风邶依旧神色淡然,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啜了一口。
离寻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对他任何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十分了解,此时见他面色微冷,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
就算是鬼方纫修之事,凭借他们两的实力,防风邶也不该过多担忧才是。
离寻突然想到方才她欲扶着沉雾躺下时,防风邶的阻止她的举动,这才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防风邶依旧是那副淡然之色,眼神随意的看向一边。
离寻知晓他定然是醋意翻涌了,她的唇角轻轻勾起,起身搂着他的脖子侧坐在了他的腿上,在他的薄唇重重地烙下一吻,弯眸笑道:
“沉雾是我的心腹,为了我才受伤,我关心他也是应当嘛。”
防风邶也不去看她,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越过她的身子准备再端过桌上的清茶继续喝。
离寻这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将他手中的茶水夺过重新放在桌上,她捧着相柳的这张魅惑众生的面容,再次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在他的唇边来回摩挲着。
防风邶对于她这种色诱般的讨好之法向来十分受用,单手扶着她的脑后,立刻反客为主,撬开她的唇舌与她交缠,直到离寻被吻的脸色绯红,喘不过气,才堪堪放过了她。
离寻伏在他的身上轻轻喘息着,仍旧有些水雾氤氲的眸子看向他,语气有些无奈:“这下总归不生气了吧?”
相柳眸光幽暗,这才沉沉开口:“若我不阻止,方才你岂不是要搂着他的肩膀扶他躺下?”
“那不是事态有些危及,我也没有顾虑这么多,别生气了好不好?”离寻轻蹭着他的面颊,讨好般去哄他。
防风邶方才就已消气了大半,他自然清楚离寻与沉雾的关系,不过见到离寻与其他男子那般举止亲密,也难免心中泛酸。
“咳...鬼方纫修这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防风邶从善如流的越过了方才的话题。
离寻知他这样说,定然已是消了气,这才弯弯眸子继续道:“鬼方纫修突然这般急切的行动,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威胁到了他不得已而为之。”
“我这网已经撒了这么多年,此次也刚好可以收一收了。”
说完,她贴着防风邶的耳畔悄悄地低语了几句。
防风邶勾唇轻笑:“既然你已筹划周全,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整个鬼方宅院都被笼在这沉沉的夜色之中。
院落门口看守之人已经换了一次轮班,来回巡逻的守卫四下扫视着有无异动。
鬼方隗覃的院落仍是灯火通明,里面却是一丝动静也无,守在房门外的侍从有些困意,懒散地打了个呵欠。
突然,侍从们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幽香,正欲察看这香味来源,却在下一瞬身子一软,斜靠在放门口的台阶处沉沉昏睡过去。
绯红色的灵光微动,离寻化为本体灵识,扑棱了几下翅膀便从微微留有缝隙的窗口落入屋内,仔细的探察着里面的情形。
在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紧紧阖目仿佛沉睡一般的鬼方隗覃,她才终是显露了身形,随手在屋内释放了隔音法阵,缓步走到了鬼方隗覃的榻前。
她从被褥之下拿出他的手仔细的探了探脉,却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脉象似乎极为平缓,竟是完全不像有任何异常,鬼方纫修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是连自己都看不出来。
离寻正欲再探察一番,试脉的手却被突然握住,她神色一惊,立刻看向鬼方隗覃,却见他原本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爷爷,您没事吗?”离寻见他醒来,心里一喜。
鬼方纫修先是警觉地看了一眼窗外,这才看向离寻:“如暮丫头,你总算是回来了。”
离寻将他扶坐起来依靠在床前,不解地问道:“爷爷,到底发生了何事?”
鬼方隗覃眸光幽然,神情有些哀痛:“也怪我老眼昏花,蒙蔽了心,竟是这么多年才知道,当年竟然是纫修害了你父母。”
离寻身子一震,怔然道:“您已经知晓?”
“多年前你说鬼方内部恐有人生出异心,我便一直着手调查,前些时日,我调查到了各种证据直指纫修,本将他唤来书房对峙,却不曾想,他竟然胆大妄为,对我用了毒,更将我周围亲信全部换成了他的人。”
鬼方隗覃轻叹道:“这么多年我也待他不薄,他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您怎么安然无事?”离寻见他神采奕奕,显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疑惑地问道。
“多亏了你给我的那枚丹药,我才躲过此劫。前几日你的下属回来,我便知晓你近日便会回来,索性装作被纫修得逞,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今日我回来,发现鬼方宅不少守卫侍从,都换成了二叔的人。”
鬼方隗覃面色微寒,冷哼了一声:“他还以为他的计划万无一失,简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