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又长又窄,里面一扇窗都没有,只靠大门的一束光透进来,又黑又暗,显得甚是阴森恐怖。
在正殿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铺着黄布的案台,案台后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穿着一身黑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老者。
由于光线太暗,也看不清那老者的具体模样。
崔珏抬手指了指老者冲林初夏说道,“前面这位便是我们的阎罗大人,还不行礼!”
林初夏走前两步,抱拳行了个礼道,“小女林初夏,拜见阎罗大人!”
阎罗王却把惊堂木使劲一拍,厉声喝道,“好你个贼徒,竟敢打上我阎罗殿,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林初夏咧了咧嘴道,“阎罗大人言重了,小女哪有造反的心思?小女只想来此找寻我家相公,还请阎罗大人开恩,能否告之我家相公现在在哪,小女这就带她回去。”
“带她回去?”阎罗王闻言又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叭!”
“你把我这冥界当什么了?本官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林初夏闻言把手收了回去,背在了身后,将身子一挺道:
“阎罗大人,小女的相公在世间修仙已有数百年,寿命还远没到头,前些日子不幸被奸人所害,本不应该命绝的,还请阎罗大人能帮小女查查,她是否被误抓进的冥府。”
阎罗王闻言,浓眉倒竖,豹眼圆睁,“你这说的什么话?该不该命绝是你说了算的么?她既然到了我冥府,就说明她阳寿已尽,就该命绝!”
林初夏冷哼了一声,“若是如此,我现在也在你们冥府,是不是我也该命绝了呢?”
“那是自然!你私闯我阎罗殿,不但要命绝,还要把你扔进地狱中受一遍这阴间最苦的刑罚!”
崔珏闻言赶紧走上前来,向案台前的阎罗王一拱手道:
“阎罗大人先莫生气,要不让下官查一下她们的生死簿再来定夺,您看如何?”
“好!你查查吧!”
崔珏把左手中的厚册子翻开来,开始一页页地快速查找。
不久他翻到了林初夏的名字,顿时眉头一皱,自语道:
“嗯?林初夏,应该是半个月前就因被剔骨而亡的啊?这黑白二常没去勾你的魂么?估计这两个家伙又是喝酒误事了!...”
“是么?”林初夏一时好奇,把头伸了过去,想看看他册子上是怎么写她的。
崔珏赶紧把册子一下合上了,“此乃天机,你岂能看!”
林初夏冲他眨了眨眼,“那现在怎么办?我本该半个月前被你们带来这里的,如今让我多活了半个月,还让我自己寻过来,这是不是你们冥府失职了?算不算渎职呢?是不是也要受处罚?”
“这...确实要受处罚!”崔珏咧了咧嘴。
“那怎么个罚法?你们让我多活了半个月,多受了半个月人间的苦,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呢?”
“奖励?你多活了半个月这本就是你捡到的大便宜,你还要奖励?”
“呲,这能叫大便宜?你知道人间有多苦么?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多少人重病缠身,生不如死,你管这叫大便宜?”
“那...看你不是一身锦衣么?也自称小姐,你这大富大贵的命难道不叫大便宜?”
“切,我这才富贵几天?穷得没饭吃的时侯你怎么没看到?算了,不跟你多说了,你再查查我家相公寒冰凝是怎么回事吧!”
崔珏把册子又翻了开来,不久找到了寒冰凝的名字。
“寒冰凝,阳寿三百八十一年两个月零六天,她本就该在十三天前阳寿到头的!”
“哦?那她现在在哪?难不成已经投胎了么?”
崔珏又看了一下册子,把册子合上了,“她现在在地狱中受罚!”
“啊?在地狱?为啥啊?她犯了什么大错?”
“她本是魔宗之人,依照规矩,所有魔宗的弟子都必须在地狱中受罚!”
“啊?这是什么规矩?还有如此一说?谁规定的?”
阎罗王却将惊堂木一拍,“叭!”
“此乃天帝定的规矩!你还不服么?”
林初夏将头抬了起来,直直地看着阎罗王,“天帝凭什么定这种规矩?”
“凭什么?日!那魔宗本就是残害人间的毒瘤,加入魔宗的都是一帮恶人,这帮恶人来了阴间本就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林初夏将眼一瞪,“那魔宗本是士宗,还救过天帝,凭什么说人家都是恶人?”
“日!你这小女子,竟敢对天帝大逆不道!本官要罚你在地狱受十万遍刑罚,将来即便轮回也永堕畜牲道,永世不得为人!”
“我靠,这么狠?”林初夏身子往后一倾。
阎罗王冷笑了两声,“哼哼,怕了吧?”
“怕,我都怕死了,那...我能不能在临下地狱之前见见我家相公呢?”
“哼,直接去地狱中见你家相公吧!”
林初夏咧了咧嘴,眼珠转了两圈,“那...我能不能先受一遍我家相公正在受的刑罚呢?”
“这个可以!如今你自己寻来了冥府,也省得我们派人去勾你,你下地狱去领罚吧!”
说着从签筒里抽出一张令牌扔了下去,“来人,把这个恶妇带去地狱受刑!”
“是!”
左右一众衙役冲了过来,将一副沉甸甸的手铐和脚铐锁在了林初夏的手腕和脚腕上。
然后拖着她就走。
林初夏也没反抗,心里想的是先见了寒冰凝再说。
林初夏被衙役拖出了阎罗殿,却见彼花双手抱胸在大门口冷冷地看着她:“这就要下地狱了?”
林初夏冲她一笑,“嗯,去地狱打个卡,一会见,美人!”
彼花冷笑了一声,“哼,我看我们是永世不会再见了!”
林初夏冲她眨了眨眼睛,“那可不一定,美人,你等着我哦!”
“呲!”彼花翻了个白眼。
衙役把她押去了阎罗殿旁边的一座小阁楼里。
那阁楼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符,看着有点像楼道里贴满的小广告。
众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上站定,衙役抬着冲天花板一挥手。
青石板立刻塌陷了下去,众人瞬间掉进了一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