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她们现在已经有了生机,但是记忆全是空白的,因为意识没有归体。
严格来说,她们的意识已经消散,灵魂火种在回归灵魂火种之海的时候,她们的意识及记忆都被天道所净化了。
所以,杨帆想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将自己及亲人们关于她们的记忆搜集起来,他创造或从天道身上抽出一个纯净的意识体,先植入到她们体内,然后将这些相关记忆整理一下,再打进她们的意识体中,让她们意识到自己是谁,但这种记忆是来自于他人,属于他人的视觉,所以肯定不完整,而且也会很别扭,虽然人可以生还,但这跟机器人没有区别,不可取。
二是自己再度晋级,也许就有办法救回林妙她们了。
人,可以什么都不是他的,但记忆必须是,证明一个人是完人,只有他能拥有完整的自身记忆,所以,如果林妙她们的记忆不能找回,杨帆宁愿不救回她们。
打定主意后,杨帆回到了家中,跟众子女说道:“我需闭关再悟道,只有更进一步,我才能救回你们的母亲,我这化身会常驻家中,没有重要的事,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杨帆当着子女们的面,一念就生成了无数的神晶,还有无数的神器,堆满了整个大殿,什么形式与功能的神器都有,让他们自行取用。
杨星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大脑宕机,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父亲的强大已经无法形容。
杨帆没理会他们的惊异,淡淡说道:“你们好好地守护好你们的母亲及所有的亲人,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在一边,如果没什么必要,就不要过多与外界联系了,守住家族,等我出关。”
杨帆说完,转身就走向了自己当初的主殿静室,他的房间以及整个主殿都没有任何的变动,一如他离去之前。
杨帆在静室中坐下,就不再动弹,这里只是留下了他一丝意识。
他的意识遍布整个‘元’,但如今他的注意力不再是‘元’中的任何事物,他在思考如何再晋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外似乎还存在其他东西,可是他完全看不到,他的意识被困在了这个‘元中’,对外界一片模糊。
他试了无数方法,都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任何东西。
于是他只好静下心来,细细地感悟。
可总是无法完全静下心来,因为他的意识在‘元’中无所不在,大到宇宙混沌,小到鸟蚁蛇虫,无数的信息在干扰着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杨帆忍无可忍之下,索性收回了所有意识,不再发散出去,这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一念之间的事。
如果从宏观层面来说,他现在的意识体只存在于‘元’的表面,而不再深入‘元’中,如此一来,就相当于脱离了身体一般,这下脑根就清静了。
同时他的感知也更敏锐了一些,如此过了万年之后,杨帆的意识已确实感应到了外界的存在,那里似乎有让他向往的东西。
可是他的意识怎么也穿透不了‘元’对他的限制,可越限制,他越渴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囚禁在监狱之中的囚犯一样,无比地渴望自由,而‘元’就是囚禁他的监狱。
杨帆灵机一动,将所有的意识都收缩成了一团,这下他甚至感觉到了外面那‘自由’的味道,可他依旧无法出去。
于是他把自己的‘脑袋’削尖了,想钻出去,但针尘才探出去一点,就感觉到有无穷大的力量在拉他的“后腿”,让他无法钻出去。
杨帆不得已之下,只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到底是什么在拉扯他,又是怎么拉住他的。
他苦思良久,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意识体了,‘元’又为他所控,怎么还会有力量拉扯他?这不科学啊。
他反复检视自己的意识体,心想总不可能又来一次分裂吧?又或者不要意识体了?
这不可能,意识体就是他本人,有着所有的记忆与意识,怎么脱离?难道是抹去自己的记忆才能脱困?
他忙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他不是不能做到,但抹去了记忆,自己就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意识体了,他还是杨帆吗?没有记忆的话,就相当于他不再存在,也就没有了种种的悟道,跟白痴一样,或者成为像天道意识那种只有本能的存在,所以单有纯净的意识体有何用?更加不可能脱困。
“等等,灵魂?咦?我的灵魂火种哪去了?”
杨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灵魂火种已不见踪影,于是他细细回想,自己的灵魂火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记忆一回溯,他就发现了自己在晋级无物境的时候,灵魂火种已经被意识体所同化掉了,而不是凭空消失的。
这也意味着灵魂火种其实在他的意识体中无所不在。
他细细思索:生灵的诞生由天道赋以灵魂火种,而意识是后来自行诞生的,由此可见,灵魂火种是本‘元’内的东西,而意识则不是。
如果他的意识体内还有灵魂火种的存在,就会受到束缚,一如当初他想离开本宇宙时受到天道的束缚一样,只不过如今是整个‘元’在束缚他,难怪他无法抗拒。
找到了原因之后就好办了,这意味着他终于找到了脱困的方向。
意识体中包括了他的灵魂火种,这个时候应该不叫火种了,而是灵魂,他得将这灵魂剥离,让意识是意识,灵魂是灵魂。
但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纯净的意识体是透明的,而杨帆的意识体中由于有了他的种种自我意识、记忆、灵魂、神识、神念等等,已不再纯净,他在晋级元始境时,消失的只是他的肉体,其他非物质的存在都统统保留在了他的意识体中。
他现在的意识体就如同一杯清水中,倒入了牛奶、生抽、油、盐、糖等等,变得很浑浊,那灵魂就相当于其中的盐一样。
杨帆由是想到了过滤方式。
心念一动,他就从无数的宇宙中抓出了无数的灵魂火种,将它们组成了一张密集的网,他这一举措让那些宇宙一下变得没有无主的灵魂火种了,也就是新诞生的生灵再也没有灵魂火种可分配了。
杨帆有想到这一点,但事后将这些灵魂火种归还原来的宇宙即可,至于这段时间内会不会有无数的白痴诞生,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这张灵魂火种大网如同一个巨大的球形般将他的意识体包在了其中。
这网已经不能称之为网,而是膜,由无数灵魂火种形成的膜,这就是他想到的过滤膜。
世间万物都存在同性相吸或同性相斥的现象,杨帆心想不管是相吸还是相斥,这张膜应该都可以达到将意识体中的灵魂过滤出来。
他的操作过程是在一个独立的、不可名状的、自我设定的空间中进行,当然不会影响到‘元’中的任何事物,也不会有人知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