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逛街太消耗体力,两个人刚一离开百货大楼。
苏玲的肚子就饿的咕噜的叫了起来。
看着自己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苏玲瞪着她那圆溜溜的杏眼,义正言辞的指责旁边看自己笑话的贺钧川,“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陪你逛了太久,我才会又饿又累。”
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姑娘,贺钧川眼里面闪过了一丝笑意,他轻咳了一声,压下唇边的笑意,可不能把小姑娘惹毛了。
“这附近有一家国营饭店,我去给你买些吃的,你在这里等会我。”贺钧川温柔的诱哄道。
“好,你快点回来。”
在贺钧川去买肉包子的时候,饿极了的苏玲拿出了刚买的一个鸡蛋糕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啃了起来。
在苏玲吃鸡蛋糕的时候,有一个老奶奶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苏玲身边路过。
看到苏玲手里美味的鸡蛋糕,小男孩突然停了下来,“奶奶,我也要吃鸡蛋糕。”
老太太好声好气的哄着孙子,“乖孙啊,咱不吃鸡蛋糕,奶奶回家给你蒸鸡蛋羹,鸡蛋羹可比鸡蛋糕好吃多了。”
小男孩毫不买账,他又哭又闹的说,“我就要吃鸡蛋糕,我就要吃鸡蛋糕…”
“乖孙啊,那鸡蛋糕不好吃,奶奶买了条鱼,咱回家吃鱼。”
“不要鱼,就要鸡蛋糕,就要鸡蛋糕,你不给我吃,我就打你。”说着,小男孩就对自己的亲奶奶又捶又打。
看到眼前这一幕,苏玲皱起了眉头,这孩子很明显被教坏了。
她最讨厌不讲道理的熊孩子了。
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狠得下心把这个一不如意就闹的孙子管教住。
令苏玲诧异的是,小男孩的奶奶一点都不生气,任由大孙子对自己打骂。
老太太弯腰好声好气的对孙子哄道,“乖孙啊,奶的心肝啊,别闹了,奶奶去给你弄鸡蛋糕,别哭了,好不好?”
当听到老太太这么说的时候,苏玲心里陡然就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老太太接着走到了苏玲面前,笑眯眯的对苏玲道,“小姑娘,你看你这个鸡蛋糕你也吃不完,能不能给我们一个?”
苏玲在心里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老太太人丑,想的倒挺美。
“奶奶,抱歉,我就手上这一个了。”说着,苏玲就把最后剩下的这点鸡蛋糕全塞到嘴里面,手里面一点也不剩。
旁边期盼吃到鸡蛋糕的小男孩看到苏玲两手空空的,他想要吃的鸡蛋的糕没有了。
于是他就又闹了起来,这次更是直接躺在地上撒泼了起来,“啊,我要鸡蛋糕,我要鸡蛋糕,坏奶奶不给我吃蛋糕。”
老太太赶紧去拉自己躺在地上的孙子,“奶奶的乖孙哎,别在地上躺着,地上凉,生病了怎么办?”
但熊孩子根本就不听,仍然继续哭闹。
老太太拿自己孙子没办法,于是只能将矛头对准苏玲,“你个黑心肠的,我孙子吃你一个鸡蛋糕怎么啦?连个鸡蛋糕都不舍得?这么大年纪了,一点爱心都没有,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苏玲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急不缓的道,“那就不劳您担心了,我觉得我的教养挺好的。”
“您老还是多担心担心你孙子吧,您宝贝孙子为了点吃的连自己亲奶奶都打,那真是有够孝顺的,您可别将来教出来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来。”
“你才不孝顺呢,我孙子孝顺的很,你这个小娼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长的一副狐媚相,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是那种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的贱货,放在以前就是个该沉塘的破鞋。”
“娼妇骂谁呢?”
“娼妇骂你呢?”
苏玲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奶奶你是娼妇啊!”
苏玲用嫌弃的口吻啧啧说道,“老太太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干这个,也忒不讲究了吧,也不知道都哪些男的去光顾,亏他们也啃得下嘴。”
“咱现在是新中国了,可不兴干这个了啊,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去举报你了。”苏玲笑盈盈的反讽道。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做窑姐了。
她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拉的老长了,那张原本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脸也立刻变得尖酸刻薄起来,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之后,气急败坏的老太太更是用各种污言秽语来问候苏玲全家,甚至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苏玲听的不痛不痒的,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全程都很平静。
苏玲这种态度可把老太太气的不轻,都差一点气背过气去。
直到老太太的宝贝大孙子听的不耐烦了,他恶毒的对老太太说,“老不死的,快去给我买鸡蛋糕去,再不买,我让我爹娘把你赶出门,让你去住大街。”
孙子的威胁,让这个面对苏玲尖酸刻薄的老太太眼里面闪过了一丝受伤,但她嘴上仍不忘回应道,“奶奶这就去领你买鸡蛋糕。”
说完,老太太给了苏玲一个白眼,就牵着她小孙子去买鸡蛋糕了。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要是原来苏玲听到一个老人被自己疼爱的孙子骂老不死的,肯定会同情对方。
但对于这个刚刚问候了她全家的老太太,苏玲只能说,骂的好。
老太太走了之后,苏玲又等了五六分钟,贺钧川拿着三个肉包子回来了,苏玲胃口小,吃了一个肉包子就饱了。
剩下的都进了贺钧川的肚子。
两人在去顾家的路上,苏玲内心里面很是忐忑。
尤其是在从贺钧川那里得知的他要拜访的那个叔叔,只是他父亲的战友,两家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现在对方已经是该县的副县长的时候,苏玲就有些担心对方该不会瞧不上他们,嫌弃他们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
尤其是自己家世那么低,贺钧川还好歹是首长家的公子,虽然不太受宠,是已经发配到边疆的那种,但好歹还有这么个身份。
看着苏玲现在这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这让贺钧川很是心疼。
他握住苏玲的手轻声安抚道,“顾叔顾婶人都挺好的,他们不是那种瞧不起人的人,你不必过于担心。”
贺钧川的话完全没有安慰到苏玲,要知道贺钧川最后一次见他这个顾叔一家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先不说这么多年了,人肯定都会变的,就说七八年前的贺钧川与现在的贺钧川也不一样。
七八年前的贺钧川是首长家的公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还是独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现在的贺钧川只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还被发配到这里。
贺家虽然一如既往的如日中天,但却跟他已经没太大关系了,贺首长有自己恩爱的二婚妻子给自己生的一对龙凤胎,这个大儿子估计早就被对方忘到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