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刚想问你说的“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就听见王青青继续吐槽道,“而且我根本就不喜欢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小白脸。
我喜欢的是那种踏实稳重老实本分的人,不像这个方知青说话时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玲轻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夸张?你就是对人家有偏见。”
虽然苏玲也知道这个方刑突兀的来追王青青,有种黄鼠狼给耗子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的感觉。
但他长得很清秀,也没有王青青说的那样,贼眉鼠眼,一看就像坏人。
王青青轻哼了一声,“玲玲姐,你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吗?你不怎么出门不知道,村里面最近都在传今年我们村里会分到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估计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苏玲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说这个方刑怎么突然往你身边凑了?原来是跟苍蝇一样闻着味过来的。”
王青青神情鄙夷的道,“他可不就是跟个苍蝇一样吗?在我身边嗡嗡嗡的,烦的不行。
你说我又不傻,能上他们的当,而且你堂姐的那个例子正在前面放着呢,他们这些读书多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苏玲看王青青想不起来,于是试探性的接了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反正我就是觉得读书多的人心眼子就多,一点也不诚实。”
苏玲想了一下,说道,“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每个群体里面都有好人和坏人,读书多的人里面也有好人,只是需要自己去分辨罢了。”
苏玲话锋一转,又问道,“这是谁传的谣言?名额下来了吗?”
王青青贴到苏玲耳边说道,“名额已经下来了,只是还没有公布,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风声。”
“这种应该瞒不住吧,不过这个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自有我大伯他们去头疼这个名额该给谁。”
“不过这个名额出来之后知青点该闹出来了吧?”
“那肯定啊…”王青青心有余悸的说道,玲玲姐,你忘了吗,前两年咱们村得到这个名额后,知青点的人斗得那叫一个厉害。
当时那个姓胡的小白脸也是像这个方刑一样对会计家的闺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又是给人家写情诗、送花,又是吹口琴,把会计家的闺女哄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哄得会计家的闺女为他绝食争取名额,结果最后他得到名额之后拍拍屁股回城了,再没有消息。”
“真可怜,”苏玲听完后是一脸同情,原主对这件事情也有印象,她记得最后会计家的女儿是被她父母远嫁到外地去了,但就算如此,她最后也没过的多好。
苏玲感慨完回过神来就发现,王青青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陷入迷途的无知少女…
苏玲摇了摇脑袋,错觉肯定是错觉,“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得了绝症似的…”
王青青小心翼翼的凑到苏玲身边,“玲玲姐,你可长点心吧,你可别也跟王秀秀一样被小白脸给哄了,万一那个贺钧川让你帮他得到这个名额,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贺钧川是小白脸,苏玲听到这话就想笑,不知道钧川哥知道自己被青青当成了小白脸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钧川哥长的的确很俊,也很符合小白脸的特性,就是如果能嘴再甜一些就好了。
看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王青青,苏玲咳了一声,正色道,“我又不傻,你放心,他要是敢说我就踹了他。”
苏玲回答完后,才突然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大队长侄女的尊贵身份,这在那些心怀鬼胎的男知青眼里可算一个香饽饽。
本来在看王青青的笑话的苏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危险了。
算了,这段时间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缩在家里面吧。
虽然苏玲并不把这个放在后世根本没什么含金量的工农兵大学名额放在眼里,要知道,等高考恢复之后,这种工农兵大学名额跟正儿八经通过高考考上去的大学生,完全没有一丝可比性。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这一个名额直接能让全村的知青都躁动起来,跟炸了锅一样。
*
“钧川哥,你要我帮你得到这个名额吗?”晚上小情侣约会时,苏玲鬼使神差的试探道。
虽然她根本不会帮忙罢了,而且贺钧川要真敢这么提,苏玲就敢今天就把他给踹河里,明年的今天就直接是他的忌日。
苏玲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跃跃欲试的想道。
贺钧川沉默了一会儿想要组织一下语言安抚有些不安的小姑娘,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沉默的这几秒,自己的小对象已经都想好明年的今天要怎么给自己上坟了。
贺钧川疑惑的看着对面炸了毛跃跃欲试着想要朝自己伸爪子的小姑娘。
眼神里满是茫然与迷惑,怎么,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吗?小姑娘怎么突然生气了?
苏玲阴恻恻的问道,“很难回答吗,你要想这么久。”
贺钧川顾不得深思小姑娘为什么生气,立刻求生欲极强的说道,“没,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提问,而且我对这个名额并没有什么想法。”
其实今天知青点都有些知青质疑贺钧川,方刑更是阴阳怪气的问贺钧川,“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名额才跟大队长的侄女处对象的?真是好算计。”
方刑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也这样看贺钧川,但他却并不知道的是,贺钧川从来都没有把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名额放在心上过。
甚至可以说,如果他想要上工农兵大学的话,简直可以说易如反掌。
当初如果他铁了心的想要留在城里面,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事实只不过是他不想留下罢了。
所以在其他知青都因为这个名额蠢蠢欲动的时候,贺钧川和季茂林这两个高干子弟却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知青点的其他知青在那各施所计。
“真的不想要那个名额,还是只是哄我的,要不然你刚刚为什么沉默那么久?”苏玲无理取闹的质问贺钧川。
贺钧川并不觉得心累,反而有些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向冷静的小姑娘这个样子,“傻丫头,你瞎说什么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贺钧川眼神宠溺的看着疑神疑鬼的小姑娘,他要是真的去抢这个名额,小姑娘估计就要哭的梨花带雨了。
虽然小姑娘上次哭起来的模样美极了,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美感,但他实在舍不得把小姑娘弄哭。
苏玲可不知道对面自己那一本正经的对象脑海里闪过的那变态的想法。
不愿意承认贺钧川在自己心里很重要的她嘴硬的赌气道,“当然是照样过了,你又不是太阳,离了你我生活照样能过的很好。”
苏玲虽然喜欢贺钧川,但她永远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尤其还是一个随时可能抛弃自己的男人。
就算真的同样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她也不可能像会计家的女儿那样为了一个男人郁郁而终,那多没出息啊,而且多让自己父母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