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皇宫内。
当真武雕像与符剑神荼相融的瞬间,赵凝神便毫不犹豫的将龙虎初代祖师爷给请了出来。
当真是,你请真武,我请神仙,道统之争,争锋相对!
武当有神荼,他凝神手中自然也有柄不弱于神荼的符剑郁垒。
这位龙虎初代祖师一出现,大手便直接朝着赵凝神手的符剑郁垒抓了去。
郁垒离开张凝神后便朝着已经紧随真武大帝而去的龙虎初代祖师右手飞掠而去,并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变大。
郁垒入手,那位被赵凝神请下阻止那尊真武法像的龙虎初代祖师冷哼一声,被稳稳接在手中的符剑郁垒猛地一推,身形陡然前冲,朝着剑身迅猛吹出一口气,“破!”
单单一字音,仿若惊雷乍响震寰宇天穹。
言出法随。
一字能碎山河裂。
符剑饕餮未动,然而一道丈余银光自剑身冲出,银光流转,环绕持剑神仙。
银光所至,一枚枚法印凭空乍现,好似精忠卫士守护城郭的坚盾,破山山崩,破海海枯,破沙石则成齑,破走兽则亡命,破神魔则封禁。
真武大帝与这位初代祖师之间的那段空间,不时有零零星星的一枚枚法印相继爆开,银光迸溅,间或丝丝缕缕落于地面,固若金汤的宫城青石板面刹那沙尘漫天。
被突然请下来的初代祖师,一声怒喝:“封禁!”
与此同时,彻底与神荼融合的真武大帝,原本紧闭双眸猛地睁开,一股璀璨光芒从他眼中爆发。
漫不经心的抬手朝着飞掠而来的剑芒随意一挥。
恐怖骇人,似能动荡天穹一剑,便彻底湮灭。
一直不曾主动牵引,只是呆在一旁的赵凝神一直盯着上空中两尊仙神的动静。
对于自己请下的老祖宗刚才那一剑会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他倒也并没有露出多震惊的神色。
那一位可是武当山供奉了不知多少年头的镇山大神,有点实力也属正常,只是......王小屏毕竟不是那位北凉世子,所能做的也就是拼尽全力将真武请下而已,当真算不得多高明的手段。
见一击不曾拦下真武,赵凝神面色一冷,不再继续观望,只见他骤然间双掌一合,十指交错,轻喝一声:“封禁!”
同样都是道家‘封禁’之术,方才的龙初代祖师毕竟只是被赵凝神请下来的灵体,算不得真正的神仙,相较于赵凝神的直接请神上身,获得了龙虎老祖宗全部力量加持的一声‘封禁’,其威力实在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随着赵凝神一声轻喝炸响,整座太安皇城的天空,陡然显现七星错落有致的护世明珠。
因为被王小屏请下后,这位请神之人便晕了过去,于是只能依靠本能进行战斗的真武仙神,本能的祭出了那柄符剑神荼,朝着身后的龙虎初代祖师便是一剑挥出。
龙虎老祖宗双手双手托举苍穹,狠狠往头顶方位向上一撑,手中便莫名现出一条条细若柳条的银色长鞭。
仙人立九霄,掌控世间命运,那长至亿万尺的丝线,若是亿万缕捻成一条鞭。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响彻苍穹。
真武仙神像所挥出本能一剑,便被这化作万千残影的鞭子彻底撕碎。
趁着真武挥剑之后转身继续睡空隙,赵凝神五指猛的一抓,龙虎初代祖师手中那化作残影的鞭子,瞬间汇聚,再度变成符剑郁垒的模样,径直朝着真武后背凛冽刺了过去。
呯!
神像被破碎的声音,从真武身上传出。
赵凝神唇角微微上扬,缓缓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向前一挥,神色淡漠地吐出个字:“碎!”
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赵凝神的目光紧紧盯着头顶那具已经开始慢慢破碎,仙神金光丝丝乍漏的真武仙神像,眼神中透着几分笃定和傲然。
请下真武又如何?
即便是他徐凤年亲临,两者实力的绝对差距,即便真武作为仙界战神,那又如何?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两道剑气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凌厉的气势炸向真武大帝双眼,紧接着,赵凝神又轻轻动了动手指,“诛!”
当 “诛” 字从赵凝神口中说出后,第五道剑气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迅速闻声而动。
此时,赵凝神所请下的龙虎初代祖师脚下蓦然生出一道通向天阁的梁道,朝着正前方的真武像犀利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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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霜寒覆九州。
“离阳的初春,似乎也没有他口中所描绘的那般美好呀。”
太安城雪落初停的清晨,有一刚从北莽乐剑府再次偷跑出来的淡黄裙少女。
女子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妩媚中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一身淡黄裘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堪称人间绝色!
只是......头顶却戴着一顶......枯草环,与她的气质截然不同。
离阳的初春,倒也没有她所认的那般不堪,只不过这太安城于不久前才停了雪,如今地上还覆着浅浅一层积雪。
看上去倒也勉强算得上‘人间白雪白露头’。
一路行来,为了赶时间,少女也极少有停歇。
尤其是这一路疾驰而来所听闻的关于那个人的传闻,让本就焦急想要快些见到那人的少女,赶路速度愈发飞快了几分,倒是真当出现在了这座离阳皇城时,少女原本急迫热烈的心莫名就有些忐忑与羞涩了。
宗门出走,翻山越岭,疾驰千里只为一个异国男子。
无论如何,终究还只是个脸皮子不够厚的清纯少女,对于这种只出现在话本故事中情节,即便鼓起了勇气,下定了百倍决心,可真当要见到时,还是会忍不住羞涩胆怯。
再入城时,少女顺手摘了些路边不曾被严寒大雪压倒的枯草,用他教与自己的方法,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草环。
少女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荒唐的想法,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看到路边那一丛丛桀骜不驯,不服严寒霜雪的枯枝野草时,莫名想起了他,又想起了他说的那些稀里糊涂的花,便不由自主、鬼使神差的摘了许多。
自入离阳后,少女对当初他讲与自己的那些江湖朝堂秘闻便尤为好奇,感觉倒像是有了一分对南方这片天下的好奇感了。
当初,他与自己讲过:
在太安城这座皇城之中,有一位羽衣卿相曾被青羊宫里的青城王分去去大半道门,而那作为整座离阳江湖道教祖庭的龙虎山的掌教大天师也是雷霆硬怼了回去,最终将那位青城王赶入了只有方寸之大的青城山。
当然,对于这种半带江湖半朝堂的无聊破事,少女并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是因为迈入这座城,想到了他说的这些话而已。
至于感兴趣的离阳江湖,他倒也讲了不少。
像无事从不出城,一人便是一城的天下第二王仙芝,只不过如今那位天下第二,已经被他斩了。
还有那位喜欢吃剑的老人家,少女倒确实挺感兴趣的,如果找到他后,有机会的话,少女想去见见老人家是如何吃剑的。
就是不知道,以他的面子,那有奇怪癖好的老人,会不会为自己表演一番吃剑?
还有那位被他爱称为‘老头’的师傅,少女也挺感兴趣的。
听他说,那位‘老头’师傅,是个曾经震惊整个离阳以及北莽江湖的狠人,称得上真正的一剑光寒十九州,一剑横压世间人。
少女从不怀疑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师傅的实力,毕竟,他便是如此。
连夜入了太安城,此刻也才天刚微亮。
少女有些茫然的站在太安宫城的中轴街道上,有些不知接下来的路要往何处走了。
瞒着整个世界,偷偷奔赴的代价便是可能会找不到人。
很显然,少女原先并不清楚他在何处,只是这一路听到的传闻,让她本能的朝着这座离阳皇城赶了过来。
如今带愣愣的站在这座皇城的中心主轴街道线上,茫然无助却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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