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原本坐着的吴素,突然起身,目光在邓太阿身上扫视了一眼,而后又转移到了李怀念身上,最后才落在了柴冬笛身上。
吴素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端正,颇有大家闺秀模样的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柴冬笛不明白这位女子剑仙为何会突然站起,还将目光投向自己,双手紧张的揉搓着衣角。
李怀念双亲已故,只有一个师傅相依为命。
如今,那位剑神师傅被眼前这位绝美的女子剑仙吃的死死的。
原本见邓太阿这位长辈的紧张心情,在吴素起身的瞬间,转移到了这位女子剑仙身上。
吴素为邓太阿姐,邓太阿是李怀念师傅。
也就是说,吴素间接等于李怀念的大师姑。
师傅、师故......之而言之,言而总之,都是长辈。
就在柴冬笛紧张不知道是否该开口说点什么时,只见吴素缓缓抬起右手,将她自己头上的那根玉簪轻轻拔了下来。
玉簪材质算不得顶尖,但做工确是精美。
以柴冬笛西蜀剑楼大小姐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那玉簪的平凡与不凡之处。
同时她也有些诧异。
吴素,北凉王妃,其身份何种尊贵,为何会戴一只这样的玉簪?
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少女的心思或许天生便比较敏感细腻。
只是这么片刻的时间,便想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说是天马行空,怕也是丝毫不夸张。
反倒是邓太阿与李怀念两人,作为两个大粗男人,心思自然没有柴冬笛那般细腻敏感。
“这......这是?”
邓太阿视线停留在吴素手中的玉簪上。
这玉簪,他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他记忆深处,曾经出现过。
至于李怀念,则是一脸懵逼,完全看不明白吴素这位大师姑要干嘛。
“冬笛。”吴素看了眼面前的女孩,轻柔呼唤道。
“王妃。”听到是喊自己,少女赶忙回应。
“这玉簪陪了我二十年了,今日便将它传于你。”吴素声音恬静而淡雅,音调中透着慈祥柔和。
柴冬笛听出了吴素话语中的‘传’字,诧异的呆立在原地,没敢伸手去接那只算不得多名贵但做工确实很精美的玉簪。
“你莫担心。”吴素似是看出了少女的犹豫,柔声解释道,“此玉簪并非我之物品,实乃多年前替人保管。”
“替人保管?”
邓太阿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轻呼了一声。
听到邓太阿突然的声音,吴素微微转身:“太阿,你可觉得眼熟?”
“这......这是......”
邓太阿终究还是没能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吴素还是看出了一切。
“对,这就是你娘亲的遗物。”吴素沉声开口,“当年有人将此物送至北凉王府,我一眼便看出这是你娘亲时常戴于头上的那枚玉簪。”
或是说到了些伤心往事,邓太阿沉默了。
“那人将玉簪送于我手后,嘱咐我,待你日后成家,便将这玉簪送还你妻手,可是......”
吴素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邓太阿从小便向往自由豪迈,当年也就只有自己稍微能镇得住他一点,可自从她叛离出冢,嫁给徐骁后,便也是许久不曾再见到这个弟弟。
这些年的人海变迁,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再相见,这个弟弟鬓角都已经有些泛白了,却还孑然一人,这玉簪便也就一直没赠出去。
如今,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唯一的徒弟要成婚了,那姑娘人也不错,相处下来性格也好,似乎也挺适合这枚玉簪的。
“冬笛。”吴素再次转身看向少女,继续开口,“今日,我便将这枚玉簪传于你,希望你们能带着前人的祝福,一世安好,白首共白头!”
说着,吴素也不等少女开口,便直接走至少女身旁,将发簪戴在了少女头上。
少女娇躯一颤,下意识便要后退,却在看到一旁心上人热切期盼的眼神时,僵了下来。
“这......这......这万万使不得,这玉簪本该......本该是师......师娘之物,我岂能......”
这句师娘一出,少女的脸霎时又晕红了几分。
“甚好,甚好!”
同时,也不等少女说完后半句,李怀念便轻呼起来。
玉簪乳白通透,戴在少女头上,更衬其优雅气质,倒还真挺配的。
“怀念,莫再说了。”
少女一脸娇羞的轻扯着李怀念的衣袖,示意他赶紧住嘴。
可少女越是如此,李怀念笑得便越欢。
柴冬笛或许还会担心自己戴了这枚玉簪,邓太阿会有什么意见,可熟知他师傅秉性的李怀念却是很清楚。
他这个师傅啊,此生怕是不会对什么女子动心的。
他这一生啊,都交给他手中的剑了。
所以啊,这玉簪,他这个师傅,是用不上了。
再说了,即便是以后他真有了师娘,那他师傅都已经七老八十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女儿的,毕竟他可是亲耳听到了无数次,自己师傅说这辈子最讨厌男娃。
既然如此,那这玉簪可不就还是得传到他手上吗?
江湖人重仁义道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句话简述一下便是,邓太阿如今就是他李怀念的亲爹!
亲爹用不上的东西,可不就先给儿子吗?
所以啊,这玉簪,传给柴冬笛,正合适!
或许吴素也是这么想的,才会突然摘下这枚玉簪。
砰~
乒~
一重一轻,两个跪地声,突地在空气中荡起。
“徒儿李怀念,带媳妇柴冬笛,给师傅磕头!”
“徒媳柴冬笛,给师傅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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