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章大人硬着头皮准备读出来的时候,章婉凝开口说话了,“我愿与凤小姐比个高低,但她需付出一样东西才行。”
章大人蹙眉看向自己女儿:“婉凝,这是诗会,大家以诗会友,何必太过计较输赢?你的才华我自然知道,但诗词的本质是抒发情感,而不是争斗的工具。凤小姐是客,我们应友好交流,别过于看重胜败,要享受诗词之趣。”
“父亲!女儿也是听说凤丞相是位才华横溢的状元郎,想必虎父无犬女,这才想见识一下凤小姐的真正实力。我们不如添点彩头,就当作是助兴,凤小姐若赢了,女儿定有重礼送上。这样,我们的斗诗不是更有趣味性吗?”章婉凝坚持着,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婉凝!”章大人加重语气,试图阻止她。
但她哪里就肯听父亲的了,此时的她一门心思想将碧玺手镯抢回来,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劝了。
“凤小姐,你意下如何?”她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凤轻染,希望她能答应这个提议。
凤轻染心中冷笑,虽不知这章家小女儿为何咬着自己不放,但她既然惹到自己了,那就等着脱一层皮吧!
这般想着,她便一脸戏谑地说道:“既然章小姐如此有兴致,我若不答应,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不过,既然要比,彩头自然不能少。若我赢了,章小姐打算送什么重礼呢?”
章婉凝微微蹙眉,她怎么觉得这女人眼里只有钱呀!如此俗不可耐的人,真不知道王爷为何要将她带在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换上笑颜道:“凤小姐放心,若你赢了,我定再加彩头,只不过你也需要付出一点东西。”
凤轻染眉尾轻挑:“什么东西?章小姐但说无妨。”
反正无论什么东西,待会儿她都能连本带利再赢回来。
“就是你腕上的这枚镯子。”章婉凝目光灼灼地盯着凤轻染手腕上的碧玺手镯,心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凤轻染微微蹙眉,看来这枚镯子还有别的说头,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执着地想要赢走。
在场其他人,包括章大人和章夫人在内,都以为章婉凝这是看上那枚镯子了。
尤其章大人和章夫人在对视过眼神后,都有些不满自家女儿的行为。
别人的镯子再漂亮,那也是别人家的,他们搞不懂自家女儿今日这是怎么了,非要夺人所爱,抢来据为己有。
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逍遥王和逍遥王妃却知道呀!
见自家妹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逍遥王妃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快意。
她这一直没边界感的妹妹,嫁人了仍旧频繁去王府找自己夫君的妹妹,见王爷另有珍视的人,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而逍遥王则有些心情复杂地看了章婉凝一眼,此时的她已被嫉妒和占有欲冲昏了头脑,变得咄咄逼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婉与善解人意。
逍遥王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这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美好善良的小姑娘了。
“怎么样?要不要赌?”见凤轻染迟迟未开口,章婉凝忍不住催促道。
“既然章小姐如此有兴致,我若不奉陪,倒显得小气了。”凤轻染说着转动了下腕上的碧玺手镯,“这镯子我可以拿出来做彩头,只是章小姐又能拿出什么相当的东西来呢?”
“你先赢了我再说吧!”章婉凝不屑轻嗤,对于凤轻染的自不量力感到十分可笑。
“诶,章小姐,呃不,应该叫你褚夫人,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我都依着你把碧玺手镯当彩头了,你也该有些诚意,将后加的彩头也公布出来吧?”凤轻染一脸戏谑地看着章婉凝,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章大人眼见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忙出来打圆场:“凤姑娘,不如这样吧,新添的彩头由老朽出了,除了靖安侯府的传家宝,老朽再添一把古琴,这古琴是先帝赏赐给老朽的,这下够分量了吧?”
凤轻染见好就收,并且彩头她还挺满意的,先帝赐的古琴诶,给弟弟拿去学堂用,再合适不过了。
这般想着,她便点了点头:“既然今日是章大人的寿辰,而章大人又如此盛情,那一切就听从章大人的安排好了。”
“嗯,既如此,那老朽便开始朗诵了。”章大人说完拿起桌案上的最后一张诗作,深吸了口气,便朗诵了起来。
章大人的朗诵声,尽管听起来蔫巴巴的,但丝毫不影响众人对于佳作的欣赏。
他朗诵完毕后,全场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沉浸在那优美的诗句中,久久无法自拔。
“好诗!真是好诗!”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回过神来,由衷地赞叹道。
“凤小姐的诗作真是巧妙绝伦,令人拍案叫绝啊!”又有人感叹道。
随着众人的称赞声响起,章婉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可能?那么个粗鲁无礼的丫头怎么可能会作诗?还做的那么有水平?
哦,她知道了,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诗作,毕竟他的父亲曾是状元郎,想必家中定是藏书众多,随便背一首也能应付过去。
章婉凝虽不服气,但眼前的形势已无法逆转。
众人的夸赞声已说明了一切,凤轻染的诗作确实技高一筹。
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称赞的人群,心中虽有不甘,却无法开口反驳。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首诗说明不了什么,我还要比,彩头我还可以加!”
褚子濯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劝道:“婉凝,算了,就这样吧,那镯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意义非凡罢了。”
章婉凝甩开他的手,眼中盈满了受伤的神色:“子濯,你……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都是无条件支持我的!”
“婉凝,我只是不想你……”输得太难看!
章婉凝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受伤的神色更加浓郁了,她深深看了褚子濯一眼,转身走向了凤轻染:“凤小姐,我还要与你比试,彩头我还可以往上加!”
“哦?”凤轻染微微挑眉,“可我是个俗人,想要的东西都是金银财宝、店铺庄子之类的,你也肯给吗?”
章婉凝再次被凤轻染的话给噎到了,这女人眼里果真只有钱!
但她现在急着找回面子,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这些都不是问题。”
“婉凝!”褚子濯再次拽了拽她的衣袖,提醒她不要冲动行事。
章婉凝轻轻挣开了褚子濯的手,安抚地朝他笑了笑:“子濯,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场赌局,我一定能赢,你就在旁边看好了。”
褚子濯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不由减了几分,也许婉凝真的有把握赢回来吧。
况且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若再阻拦,只会让她更加难堪罢了。
这般想着,他便退到了一旁,没有再出声阻拦。
见褚子濯不再反对,章婉凝信心大增,她抬头看向凤轻染,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凤小姐,既然你想要金银财宝、店铺庄子,若你赢了,我便送你京城最繁华街道的一间店铺如何?那店铺的地段和盈利都是顶级的。”
褚子濯的手攥了攥,想出手阻止妻子的行为,但当想到刚才答应妻子的,便又忍了下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只希望妻子不要真的输了这场赌局。
凤轻染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哦?京城最繁华街道的店铺?这彩头倒是有点意思。既然褚夫人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将碧玺手镯、靖安侯府的传家宝,以及先皇御赐古琴这三样作为彩头好了。”
章婉凝见她这么识趣,也就不再废话了,直接将自己刚制定的规则说了出来:“题目还是荷花,但咱们这次比量,一炷香内,谁作诗最多,就算谁胜出,如何?”
平时她便酷爱作诗,关于荷花的诗,还是有那么几首废稿的,反正也是比量,此时拿出来正合适。
而凤轻染也答应的很痛快,别管是比内容还是比数量,她都不带怕的,反正有古诗词库在手,随便一搜就能出一堆来。
很快,下人就送上了新的笔墨纸砚。
凤轻染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沉思起来。
实际上是在调动古诗词库。
而章婉凝则是迫不及待地将早就想好的诗句写了下来。
这样余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再构思几首诗作了,如此便能赢得更加稳妥了。
而凤轻染那边也已经搜出了一大堆关于荷花的诗作,她提笔便开始写了起来。
一时间,厅堂内只有写字的沙沙声。
看着认真书写的妻子,褚子濯心里稍安了些。
章婉凝的字迹娟秀,行云流水,透露出她内心的自信与从容。
此时她已占了上风,褚子濯感觉妻子极有可能会赢下这场赌局,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慢慢消散。
他深情地望着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与他一同吟诗作画的灵动女子,他的婉凝,终究还是没让他失望。
而凤轻染那边,她手中的毛笔飞快地在纸上划过,一首首关于荷花的诗作迅速呈现。
她写完一张纸后,抬头看向章大人,微笑道:“章大人,能否再给我一张纸?”
章大人愣了下,随即点头,吩咐下人再送一张纸上来。
凤轻染接过新纸,继续挥毫泼墨。
不一会儿,第二张纸又被她写满。
她再次抬头,对章大人说:“章大人,看来一张纸不够我写,能否直接给我准备一沓纸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议论,这凤小姐作诗速度如此之快,难道她真的能在一炷香时间内作出多首佳作?
章婉凝握着毛笔的手抖了抖,此时她才刚写满一页纸。
她打心底不相信凤轻染会写那么快,想到方才她那实在一般的书法,想必定是写了西瓜大的字,才那么快写满了两张纸。
她稳了稳心神,接过下人递来的第二张纸,马不停蹄便又写了起来。
而被凤轻染再次惊到的章大人,虽为女儿感到担忧,但还是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沓纸张送给凤轻染。
凤轻染接过纸张,淡然一笑,继续埋头作诗。
褚子濯看着凤轻染手中的毛笔飞速在纸上划过,一首又一首的诗作迅速完成,他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他原本以为妻子会轻松赢得这场赌局,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如果婉凝输了,那该如何收场?
他不敢想象那个场面,只能默默祈祷妻子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赢得这场赌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注意到,凤轻染已经换了第三张纸,而婉凝却还在第二张纸上挣扎。
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此时,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章婉凝终于写完了第二张纸,开始写第三张。
褚子濯再次去看凤轻染,记不清楚她这是在写第几张了,只知道她手中的毛笔一直在纸上舞动,就仿佛她脑内有数不清的诗作,根本就不用思考一般。
那毛笔在她手中跳跃,如流水般顺畅,不带一丝迟疑。
每写完一首,她便毫不停歇地开始下一首,那种从容与速度,让人不得不惊叹。
褚子濯的心,随着她笔下的每一个字,越沉越低。
终于,在一炷香即将燃尽之际,凤轻染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凤轻染看着手中写满诗作的纸张,轻轻笑了笑,她觉得已经足够了,无需再写。
她将晾干墨迹的纸张一一收起,认认真真整理好了后,这才将其递给了一旁的章大人。
而章婉凝还在埋头苦写,她的额头布满了细汗,但手上的笔却片刻不停,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赢了凤轻染。
随着百刻香燃尽,她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首诗,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诗作,她在无比自信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若凤轻染真在数量上胜过自己,那她就缠着父亲要求比内容,因为她总觉得凤轻染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为了赢得自己,在胡乱编写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