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染轻笑,眼神笃定:“自然是真的,你放心签下便是,银票早已备好,绝不食言。”
凤行知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急切催促凤轻染道:“你速去取银票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签字,今日便做个彻底的了断。”
凤轻染点头应允,再次回到办公书房取来一大匣子银票,轻放在了雅间的桌子上。
凤行知迫不及待地打开匣盖,双眼紧盯着那一沓沓银票,手指快速翻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贪婪与兴奋在他脸上交织。
这时,荣国公父子已清点完银票,见数目无误,脸上露出满意神色,痛快地在断亲书与和离书上签下了名字。
二舅林书砚,怀揣入仕梦想,对律法了然于胸,他接过断亲书与和离书,仔细审阅,确认文字无误,条款公正,方才准许荣国公父子带着属于他们的银票离开,自此两清。
随后,凤行知也数完银票,确认数额分毫不差,心中大悦,爽快地在断亲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就在他打算抱着一大匣子银票离开之际,凤轻染却身形一闪,拦住了他的去路,眼神锐利,语气冷淡:“若我没记错,刚才你也大骂雷侍卫了,道歉之事,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凤行知一愣,随即堆满笑容,躬身向雷横道:“雷侍卫,方才言语冒犯,实属不该,请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雷横望着凤行知,见其态度诚恳,又念及凤轻染的情面,微微点头,语气平和:“丞相大人既已道歉,在下自当释怀,今日之事便作过往云烟,望日后各自安好,互不计较。”
见雷横接受了道歉,凤轻染神色稍霁,淡淡对凤行知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凤行知闻言,满脸喜色,抱紧沉甸甸的银票匣子,快步离开,心中盘算着这笔意外之财的用处。
见凤行知离开,凤轻染将手中的断亲书,以及二舅手中的断亲书与和离书交到了雷横手中,吩咐他道:“将这些文书送至衙门,务必办妥盖章手续。”
雷横领命而去,雅间内瞬间恢复了平静,凤轻染示意伙计继续上茶点,氛围渐缓。
“大家稍作休息,我出去一趟,处理些琐事。”见众人的情绪还算稳定,她起身笑着说道。
“那好,染儿你速去速回。”大舅母不放心地嘱咐道。
凤轻染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步出雅间,留下众人于室内,品茗尝点,静待她的归来。
走出雅间,她拍掌唤来夺命和风隐,将两大袋子铜钱交给两人,并低语嘱咐了一番。
两人频频点头,待凤轻染交代完毕后,扛着铜钱离开了茶楼,而凤轻染则回到雅间继续同亲友们品茗聊天。
夺命和风隐则在出了茶楼后,兵分两路,一个扛着铜钱追上了荣国公父子的马车,另一个则扛着铜钱追上了凤行知的马车。
荣国公与凤行知两人府上都是频繁遭窃过的,因此在得了这么一大笔银票后,都选择了走热闹的大路,便是绕远也没走任何一条小巷子。
夺命在追上荣国公的马车后,果然见与凤轻染说的那样,正缓缓驶于熙攘的大街上。
马车内,荣国公父子紧拥着装满银票的匣子,心中暗自庆幸。
他们环顾四周熙攘的行人,觉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盗贼绝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衙门近在眼前,只要尽快将银票换成店铺地契,便能高枕无忧,再也不怕那神出鬼没的盗贼了。
就在两人满心欢喜之时,一阵嘈杂声突兀传来,马车骤然停下,四周人群涌动,将街面堵得水泄不通。
而造成此等场面的正是夺命,他遵照凤轻染的吩咐,将装满铜钱的布袋倾泻而出,霎时,黄澄澄的铜钱如雨般洒落,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争相涌来,弯腰争抢,一时间,人群攒动,喧哗四起,马车被紧紧围困,难以挪动分毫。
荣国公父子紧抱着银票匣子,面色紧张,掀帘窥视外头混乱景象,口中慌乱喊道:“这是何事?怎会如此喧闹?快些驱车离开,莫要让这混乱波及我等!”
就在荣国公父子慌乱之际,夺命身形如鹰,自屋顶飞掠而下,一掌震碎马车顶篷,电光火石间夺走二人怀中的银票匣子,随即借力一跃,轻盈落回屋顶,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喧嚣之中,无影无踪。
荣国公父子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银票匣子被夺,悲痛欲绝,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银票,我的银票啊!”
他们面如死灰,难以置信这光天化日之下,盗贼竟如此大胆,将他们辛苦得来的银票一朝抢空,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而风隐那边,同样利用铜钱雨引发混乱,趁凤行知不备,身形矫健地夺走银票匣子,消失在喧嚣的街头,留下一脸愕然的凤行知。
待凤行知反应过来,他急忙命令车夫调头,驾驶那已没了顶篷的马车,不顾四周嘈杂,一路颠簸地朝茶楼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四下漏风的马车中,凤行知心急如焚,银票的失去让他痛不欲生,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赶回茶楼,收回那两份断亲书,绝不能让自己陷入人财两空的境地。
而此时的茶楼内,凤轻染见时候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香茗,看向大舅和二舅,恳请道:“书房中有些旧账,乃接手茶楼前所留,颇为繁杂,染儿想请舅舅们帮忙查阅。”
大舅母闻言,温婉接口:“既能助染儿一臂之力,你俩还不快去瞧瞧。”
大舅与二舅闻言,相视一笑,起身离座,随着凤轻染步出雅间,留下一室亲友,继续享受着悠闲时光,品茶谈笑。
步入顶楼办公书房,两位舅舅环顾四周,装修雅致入眼,却未见账本踪迹,不禁疑惑,遂问道:“染儿,账本何在?舅舅们愿助你早日理清旧账,以解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