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夫人绞了绞手帕,无奈咬牙答应。
“行,我替你想办法。但是,你听好了,她只能为妾。待这事办妥,你必须给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清白姑娘过来撑门面,明白了么?”
“知道了!”宁襄身为宁家嫡长子,身上担着未来全族的荣辱兴衰,在这等大事上,必须听从家里长辈安排。
他的妻子,可以不是百年世家,但必须是书香门第,可以不是权贵之女,但至少要名声清白。
这两点,清月都不占!
宁大夫人当即从库房挑了几样贵重的礼物,往魏国公府赶去。
所谓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炭世间无,此时登门,胜过日后的万千好言。
清月之事,魏知璋一五一十的同父亲说了。他只是沉沉的叹息几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出口侮辱,动手惩治之人是九王爷,谁也不敢去找那活阎王讨说法。
“公爷,宁家,宁大夫人来了!”
门房说的宁夫人,魏国公有些没反应过来。“哪位宁夫人?”
“学士府的那个宁家!”
魏国公与魏知璋一并快步迎出去,先行拱手礼。
“宁夫人,您屈驾登门,魏某有失远迎,失礼了!”
宁大夫人屈身,回以同等的礼数。“魏国公。今日冒昧前来,是官妇失礼了!”
“哪里哪里,夫人造访,鄙舍蓬荜生辉,请!”
这种场合,本应由魏国公夫人接待,可周氏因害婆母重病一事被送到了庄子上,府上姨娘身份不够,只能由他亲自出面了。
为了避嫌,又差人请了萍姨娘过来充数。
“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国公与宁大夫人直接对话,确实有些尴尬。所以双方开门见山,长话短说,省了前面一大堆的客套话。
“不瞒魏国公。官妇今日前来是为了犬子的个人婚姻之事。”
“你们也知道,我那混小子,如今二十有七了,一直都不肯成亲。今日终于开口,说看上了你家的姑娘。这不,高兴的我呀,迫不及待的就来了!”
魏国公一听,脸上绷着的弦自然松落,顿时间喜笑颜开。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宁公子看上了我家哪位姑娘?”
宁大夫人笑了笑,直接点名。“贵府的七小姐。”
魏知璋身形一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宁大夫人今日可在场啊,知道西郊马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来求娶小七?
“宁夫人,此事怕是不妥。清月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她配不上贵府的大公子。”
宁夫人轻轻地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的说。“七小姐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可难得襄儿动了真情,愿意纳她,为娘的,总要替他问一问,国公爷,你说是吧!”
原来是想纳清月为妾,那名声倒也没那么重要。以宁府的门第,就算是为妾,也不算委屈了小七,可是鸿世子那边,人家说的是娶,孰低孰高,一目了然。
魏知璋再次抢话。“宁夫人,承蒙贵公子抬爱,只是我父亲今日已经答应了恭王府鸿世子的求亲,不能再反悔。真是辛苦您费心了!”
宁大夫人本以为来的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这话要怎么接啊。人家都已经答应了,总不能逼得人家退亲,且那鸿世子也不是小门小户,威逼利诱一番人家就让了。
“既如此,那便打扰了!”
临走前,宁大夫人还掏出一张请柬。“每年小暑,我府上都会在沁园湖举办一场荷花宴,府上的小姐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去宁府玩一玩。”
“好好好,一定,一定!”
宁夫人虽然邀的是魏国公府上的所有小姐,可大家都明白,她的目的是小七。
且这场宴会,还必须得去。已然拒了人家的一番心意,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魏宁两家的关系,怕是就真断了。
距离小暑还有七日,鸿世子那边会来提亲吗?如若不然,宁府这边不好交代,且不能误了小七的好姻缘。
连着几日,恭王府和宁府都会差人送一些小东西过来,可清月的心情依旧很低落。
魏青劝她。“小七,为父知道你不喜,可宁王府的荷花宴,着实没法拒啊。就凭人家在你名声受辱时,仍愿意迎你入门的情义,咱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颜面啊。”
“不过是个妾侍,父亲就这么上赶着巴结人家吗?要不是因为他们家那小郡王,我何至于被那疯子如此羞辱?”
魏青知道她是个烈性子,与沈盈盈一样,虽然身份卑微,骨子里却是宁折不屈的傲气。
“可鸿世子那边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动静。咱们就这么等着吗?”
“错过了宁府,日后,你未必能寻着更好的!”
魏青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被九王爷当众叫做妓子,并让她去妓院待着,这样的名声,谁家还敢求娶。
“那我便不嫁。日后寻一处道观,青灯古佛一辈子也挺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年纪轻轻地,怎么生了垂暮之心?”
魏青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你不嫁,为父也会护着你,让你一生无忧的。只是,别再说什么青灯古佛的傻话。国公府养你一个姑娘,害怕吃穷了?”
自从知道沈盈盈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之后,恨不得将多年的亏欠全都弥补在清月身上。这些天的疼爱,也是真心实意的。
这句话让清月有略微的动容。这薄情寡义的男人,心底还有一丝良知,好歹比禽兽多披了一具人皮。
小暑的前一晚,清月等的实在烦闷,她不喜这种被人掌控的局势,暗中翻墙去了恭王府。
祁慕没想到她会突然登门,还是晚上,心里有些不安。知道她想问什么。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让人看到了不好!”
这一次,清月没有行礼问安,也没有中规中矩的叫他鸿世子,而是开门见山的直接发问。
“左右我的名声都不怎么好,让人看到又如何?”
“你不是说愿意娶我吗?何时过来提亲?”
祁慕神情微怔,内心忐忑不安。他是想要娶她,可没想过这么快。虽然母亲整日呆在佛堂,可也要告知她一声。
另外他的身份,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娶亲一事至少也要禀明圣上,走个过场。
还有更重要的隐秘就是,他的婚事还牵扯到另一人,需得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堂堂正正的娶她过门。
“月儿,给我一些时间可好?我的庚帖,不在王府,在舒将军府上!”
“我与舒将军的女儿曾经订过婚。后来,舒家满门战死沙场,那人也嫁作了他人妇。可庚帖和婚书,却一直没有拿回来!”
“时隔多年,舒家长辈都不在了,那些东西,也不知能否寻回来,所以有些棘手。”
“你且等等,我定会处理好这些,风风光光的迎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