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礼心头一紧,下意识往上看,可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龙新几人,上面发生了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他下意识往后方车里的宗承炎看去——他那个角度是可以看到楼顶的。
宗承炎朝他摇头,意思是花千树没出现。
那这是……怎么回事?
上头接连传来惊呼,场面像是一下就乱了。
纪书礼能听到龙新气急败坏的怒吼,“臭耗子,你特么敢偷袭老子?!”
然后是被叫做耗子的人慌乱的解释:
“老、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哨子!我刚刚看到哨子最先动的手!我躲的时候才不小心撞到您!”
“老大,不、不是我……不是……啪!”
又是一声响,龙新几乎咆哮,“老江你他妈有病啊?老子话都没问完你动什么手?”
“不是,老大,我,我控制不……咚!”
“你敢打老子?老大都没动手你算什么东西?”
“砰!”
“都给我住手!”
“嘶!好疼!”
“别推老子!我靠这地儿谁选的!地上全是藤,绊到老子了!起开!别压老子!”
纪书礼不用看都知道上面有多混乱。
他略微弯唇,隐约能猜到这是花千树的手笔。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安婵已经无声地挪到楼边。
花千树最先察觉到她的意图,下一秒她出现在了楼顶的入口处,朝安婵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奔去!
“不要!”
可已经来不及了。
安婵闭上眼,纵身往下一跃。
四米多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
纪书礼也是脸色一变,他下意识要去接,但别说安婵是个大活人,就是一件普通的重物从四楼多的地方扔下来,也不是他一个凡人能接住的。
龙新等人甚至来不及惊讶花千树是怎么上来的,就见眼前一花,花千树已经从他们身侧掠过,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纪书礼和宗承炎看到花千树从楼顶跃出那一刻,几乎心脏骤停。
花千树到底是神,她的速度足够快,在半空便抱住了安婵,在落地前的一瞬调整了一下,让安婵摔在她身上,安婵痛呼一声。
纪书礼赶紧将两人扶起来,“没事吧?”
花千树摇头,远处的宗承炎已经指挥小段将车开了过来,“快上车!”
楼顶已经不见龙新一行人,显然是在追下来的路上。
几人不敢耽搁,迅速上车。
车子才发动,龙新他们已经追到了门口,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望着那辆车扬长而去。
“老大,追吗?”
“追个屁!”
龙新回身狠狠扇了说话那人一个巴掌,他眯起眼,忽然笑了一下。
“给我查查,刚刚突然出现的那女人什么来头。”
显然,虽然刚刚花千树只出现一瞬,但龙新已经看清了她的脸,对这么一个小美人,产生了远比安婵更大的兴趣。
“啊?”
“啊什么啊?”
龙新又狠狠踹了他一脚,“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对方“哎哟”一声飞快跑远了。
把最紧要的事情解决,龙新才转头,盯着后头的一帮人阴恻恻地笑,“现在,该算算你们的账了。”
一帮人赶紧跪下求饶。
先前叫哨子的人最先哭嚎,“老大,真的不是我先动的手,我本来站得好好的,忽然后背一疼,当时只有老陈站我背后,我这才打他的!”
“我靠,哨子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当时站着可一动没动!耗子老江他们都可以作证!是你莫名其妙先动的手!”
“耗子老江平日里就跟我不对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公报私仇!就刚刚,老江还突然朝我动手了!我草,那一下可真特么的狠啊!”
老江也跪了下来,冷汗直冒,“老、老大,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我、我没想朝哨子动手的!但我的手,我的手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了一样……”
哨子冷笑,“怎么,你是想告诉老大,你大白天撞鬼了?”
老江看向龙新,都快哭了,“老、老大……虽然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是真的……”
龙新气得太阳突突的,狠狠踹了他一脚,“我去你妈的!”
这种话鬼才会信!
龙新又看向边上的几人,“还有你们!老子不是让你们守着下面吗?怎么会让个女人跑上去了!”
那几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的莫名。
“老大,我们……没看到有人上去啊?”
龙新都气笑了,“那老子看到的是鬼吗?!”
旁边一个小个子瑟缩着举手,“老、老大,那女人速度好快,看样子身手不错,说不定打哪儿翻上去的也说不一定……”
主要是他们的人手大部分都在楼顶,想着那个位置视野好,居高临下,纪书礼有什么布置他们都能尽收眼底,真要有人往里闯,他们再冲下去拦也来得及,所以下面根本没安排几个人,有疏漏也正常。
龙新想想也是,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着,“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回去领罚。”
他得回去部署一下,下一次得更周密才行。
*
车上,宗承炎心有余悸,脸色尤其地不好,目光紧紧地盯着花千树: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谁让你那么冲动的?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你不是说你有分寸吗?!”
他劈头盖脸的厉声喝问把花千树砸懵了。
她呆了呆,随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有分寸啊,我不是没事吗?我可是神!”
更何况她本体还是树,别说四米,就是四十米她摔下来也没事。
只不过真要是四十米,她也不敢往下跳了,不然她不是凡人这件事儿就瞒不住了。
四米嘛,糊弄糊弄还是可以的。
花千树话音才落,宗承炎和纪书礼眼皮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的安婵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