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贩毒？还是吸毒？”隋夜把水杯放在桌上，不可思议地看向晏城。
晏城揉了揉眉心说：“老郑今天去莲花区看守所找梁冰，先做一个尿检再说。那小子突然把自己搞进看守所，估计是知道有人要找他麻烦。”
“假设他真的吸毒贩毒，那刘金飞找他要什么东西？”虽然脑子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隋夜还是忍不住问，“徐寅找梁冰，难道也是为了那东西？”
晏城说有可能。
隋夜没再说话，闷头整理行李箱。她订的是上午八点半的票，八点得到站台检票。
晏城问她买的几点的票。她说八点半。
晏城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心里乱糟糟的。好一会儿才说：“先下楼吃点东西，回头我开车，一起走吧！你把票退了。”
隋夜愣了下，抬头看他。
晏城也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隋夜别开了视线，讷地说了声：“好。”
深夜收拾完行李，晏城叫的外卖到了。两人草草吃了顿早餐，等雨势稍小的时候才下楼。
晏城一路小跑着去停车场取车，隋夜拎着行李箱在门口等着，其间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心烦意乱地点开短信，内容是：c10h15N.
如果不是隋夜化学还不错，她绝对不会猜到这一串数字代表着‘病毒’两字。是谁会给她发这个？徐寅？
她连忙给这个陌生的手机号回复短信：你是谁？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没有回信，隋夜连忙拨打过去，手机里传来一阵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对方关机了！
他为什么要给她发这个？是想提醒她什么？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思及此，她又开始怀疑晏城跟她说那些话的用意，是单纯地跟她商量，共享消息，还是想要提醒她什么？
提醒她什么呢？徐寅跟她十年没见，这些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因为某些原因而接触了毒品？
或许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辜？
又或者，苏琳用来威胁他的不止是那块砖头，还有可能是嗑药这件事？苏琳从梁冰的口中得知徐寅嗑药，所以动了威胁勒索的念头？
苏琳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觉得身处迷障之中，她需要见到徐寅，越快越好。
晏城把车开到旅店大门口，打着伞从驾驶室下来帮她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深夜上了车，温暖的车里开了空调，驱散了外面的凉气。
晏城坐上车，随手丢了一条毛巾递给她：“没用过的。”
隋夜结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和被雨打湿的肩头，对晏城说：“刚才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一个短信。”
晏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侧头看她：“发生了什么？”
隋夜拿出手机给他看。
“这是冰*毒代码。”晏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拨回去了么？”
隋夜说拨回去了，但是对方已关机。
“会是徐寅么？”
车子滑入车道，速度缓慢地穿行在东北老城的街道上。
隋夜没说话，侧头透过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看向外面的街道，一条条水迹把街边的建筑分割成一块块奇怪的畸形的幕布，就好像一下子闯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回去之后，就不要再管这个案子了。”晏城突然说，隋夜忍不住回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城说：“这个案子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谋杀案了，你再继续追查下去，很可能陷入危险。”
隋夜没说话，晏城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继续劝说：“现在很多证据能证明徐寅不是杀苏琳的凶手，他很有可能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等回到辽市见了他，一切都会明朗。”
隋夜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如何判断出那两盒奶粉有问题的。
晏城勾唇笑了一下说：“你忘了，宴东北同志早些年在云省缉毒一线干了好几年，什么藏毒手段没见过？我这点随他，狗鼻子。而且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两罐奶粉本来就很奇怪，更何况他从头到尾都特别在意那个旅行袋。”
隋夜想了想，确实有些奇怪。
半个小时后，车子上了高速。
隋夜靠着窗户昏昏欲睡，晏城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靠着椅背睡。
隋夜闷闷的‘嗯’了一声，整个人缩在椅背里继续睡。
晏城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心脏被泡进了陈年老醋之中，软绵绵的酸，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软化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帮她把挡住脸颊的发丝拨开，却在触碰到肌肤的瞬间缩回手，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一条条地绷起。
心脏又传来绵绵密密的疼，最后化成一声微薄的叹息。
隋夜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车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街道，天空是蔚蓝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市井的烟火气。
晏城侧头看了她一眼，贴着椅背那一侧的脸被压得红彤彤一片，整个人还有些懵，眼睛湿漉漉地带着晦暗的光。
“你看着我干什么？”隋夜被他看得不自在，讪讪地整理了一下被压乱的头发。
晏城咧嘴笑了下，问她是不是直接回家？
隋夜刚想说回家，手机就收到了老板的微信，问她回没回来，她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给老板打过电话，说今天下午回来直接去公司，结果行程有变，整整比预计晚了三个半小时回来。
“那个，你送我回公司吧！我还有点事儿。”侧头看了晏城一眼，隋夜有些无奈地说。
晏城看她：“这么晚还去公司？”
隋夜干巴巴一笑：“打工人嘛！老板呼叫，二十四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