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夜姣骤然发出一声笑，看向离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亏我先前还高看你，原来也是个蠢货，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再谈了。”
离珠将晶元用了，如此强大的七情之力，没有任何一个人族修士能够承受得住，唯一的后果便是疯魔。
之后是咬牙苟活着继续受七情之力的折磨还是果断了结自己，就看修士个人的选择了。
晶元没了，夜姣一下子也破罐子破摔了。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忽然感觉格外无趣，撇了撇嘴后将香炉收了起来，径直越过离珠便准备离去。
“我虽将晶元用了，但我说过了，我可以助你飞升。”擦身而过的瞬间，离珠微微侧头，淡声道。
夜姣停住脚步，当即便是一声哂笑：“别放屁了，你以为你是谁？说让谁飞升便让谁飞升，便是天道来了也没有这样的理，简直可笑！”
夜姣说罢，颇有些怜悯地看了离珠一眼，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
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天才，竟然就这么疯了。瞧瞧，都说胡话了。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夜姣走出去几步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离珠的声音：“天道不可以，我可以。”
离珠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是莫名让夜姣听出了势在必得的意味来。
不知怎的夜姣便停住了脚步，转身两手抱臂目光沉沉地看向离珠的背影，心中兀自权衡。着，同时开口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她如今唯一想做的便是飞升，除此之外任何事情她都可以放在一边，本来没了晶元她以为她只能另寻她法再蹉跎个几千年了，如今离珠却说可以助她飞升，她自然心动。
如果真能飞升，那些条件什么的，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就是等个千年嘛，千年的时间，料想言玉这些人也还没成长到可怕的地步……吧。
“就算是假的，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离珠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若是假的，便算我违背约定在先，各种条件自当作废，若是真的，你也稳赚不赔不是吗？”
生前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到时候夜姣都飞升上界了，魔界如何关她屁事？
她如今不过是想着要让自己的女儿做魔界之主，所以才想着为女儿多做点事，但这事本来就还没影，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自然是她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夜姣却仍然心有顾虑：“你说的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造福苍生的。”离珠微微一笑，手指往下指，“实话同你说吧，镇压你那相好的阵法，便是我要你进的阵法，他进这阵法死路一条。”
那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谈？
夜姣扬了扬眉，无声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但你不一样。”离珠继续道，“我可以为你立下天道誓言，若是你身死阵中，你我便一命换一命，任何后果我替你承受。”
话一出口，夜姣还未如何溪轻却已经先行开口。
“言玉！”溪轻满脸的难以置信，“你疯了？！”
她这会是真的看不懂离珠到底要干什么了。
她先是为了个晶元追过来，想尽办法都要抢到手，如今晶元她自己用了，看夜姣的模样只怕后果还颇为严重。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要答应夜姣这样的条件？还一命换一命，失心疯了不成？
溪轻面露恼怒之色，拂袖道：“你如今脑子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会通知掌门带你回去治疗！”
溪轻说罢便准备联系羽清。
原本羽清闭关旁人是不能打扰她的，但她的小弟子都说出这么疯魔的话了，再不找羽清的话等羽清出关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多谢长老好意，言玉如今很清醒。”离珠摇了摇头，“便是师尊来了，我也不会改口。”
溪轻握着身份牌的手渐渐收紧，捏得指尖泛白，最终她重重一拂袖转过身去：“罢了！既然你自己如此不顾惜自己，我自是没有多管闲事的余地！”
话虽如此说，但挂心离珠的情况，溪轻仍然选择留在此处，免得夜姣趁着离珠势单力薄将离珠给杀了。
“如何？”离珠偏了下头，“你我立下约定，我再以天道誓言保你性命。”
这下才真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了。
若是成了，代价便由其他魔族承受，与她本人无甚干系，即便不成，她能留下性命，也总还能找到其他的办法飞升。
夜姣沉默了。
离珠也不催她，自己找了个地方闭上眼打坐，周身灵力魔气却是格外混乱，几乎明晃晃地告诉旁人她如今情况不对劲了。
溪轻侧目便能看到离珠在不远处打坐，感受到她身上混乱的气息，溪轻纠结地拧了下眉，而后还是摇着头将身份牌拿了出来。
无论如何，言玉都是玉极殿极为看重的弟子，即便如今几乎已经明摆着掌门之位会传给天微，未来她也会作为玉极殿的执事长老住进十二楼里。
好好的一位不世天才，可不能就这么折了。
还是应该通知掌门。
身份牌大多数情况下只作证明身份之用，若非紧急情况是不会用来传信的，毕竟身份牌能表达的信息有限，除了快之外没什么优点，毕竟有的事情并非是三言两语便能够说得清楚的。
所以身份牌大多数情况都是供弟子求救用的，别的都可以不必多说，只需要一个“救”字，玉极殿便能立马派出弟子。
玉极殿，羽清腰间的身份牌不断闪烁着，甚至轻轻振动，羽清拿起来后玉牌中的灵力涌出，在空中聚出三个字来。
言玉危。
羽清按了按额角，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这关不闭也罢。”
在她身侧还放着一张已经灵韵散尽的传音符，是真仪发来的。
夜姣偷袭鹤温门想要破坏阵法结果被离珠拦截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如今离珠又出事了，想也知道和夜姣脱不了干系。
“装装样子就得了，还假戏真做上了。”羽清敛去周身灵力，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