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接了电话。
周凛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机场航班的播报音，“昨晚睡得好吗？苏老师？”
磁性的声音，轻松的语气带着浅浅的调侃。
苏窈推开阳台的窗，早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笑了笑，“挺好的。凛哥呢？睡得好吗？”
“嗯。”周凛沉沉的声音传来。
沉默了几秒，他又问：“有没有想我？”
苏窈在想怎么回答，周凛却已经转换了话题。
他说：“我要出差两周，现在已经在机场了。这期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去找明礼，他会帮你。你爸爸的项目我大致过了一遍，有些复杂，等我回来再说。”
苏窈安静地听着，窗外的绿树，叶子已经开始泛了黄。
“好，我知道了。”苏窈乖乖地应道。
机场大厅，周凛的脚步微微停下，助理唐禹推着行李往托运台走。
他走到机场的落地窗边，近处停着几架飞机。远处的跑道上起飞与降落交错而过。
“窈窈……”他温柔唤她。
“嗯……”苏窈走进屋内。
“昨天为什么不说？”
苏窈知道他所说何事。
她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找陆淮垣是应聘舞蹈老师的。我以为……”
昨天在俱乐部他难听的话说了不少。
苏窈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她说：“我想说的，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跟你解释。凛哥，我们之间……”
“搬去我的公寓住吧。”周凛忽然在电话里说：“你爸爸的项目我答应帮忙。作为条件，你跟我在一起。这个立场够不够？”
苏窈有些怔愣。
周凛的声音继续传来，“两周的时间，足够搬家用了吧。地址和密码我一会发给你。”
“等我回来时，我想看到你在家等我。”
苏窈的心因为周凛的此番话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周凛知道，她一时没有消化过来。
笑了笑，他语气暧昧地说：“快要登机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窈窈……”可是他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直到苏窈说了一句：“知道了……”
他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窈窈，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出差。晚上我们可以在一起……”
电话这头的苏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平时还有课的……”
“那就周末来，还有两天就周末了……窈窈，来陪我，我们做上次没做完的事……”
大白天的，周凛就在机场那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一本正经地开起车来。
苏窈简直没脸继续再听，催促道：“你不是要登机了吗？我要去学校了，上午还有课。”
周凛没有继续逗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一笑，知道苏老师害羞了。
手指熟稔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周凛单手插袋，心情颇佳地往登机口走去。
苏窈挂断电话，周凛的微信跳了出来。
一笔十万的转账，还有他公寓的地址和门禁密码。
附带一条备注：【稍后我秘书会联系你，搬家事宜就让她帮你安排。】
转账她没有收，直接退出微信。
刚出门，周凛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周四，苏窈的课是在上午，下午她便在学校的舞蹈房待了三个小时。
结束练习的时候她收到了中介打来的电话，说有人对“苏公馆”感兴趣，并且预约了一小时后看房。
苏窈赶了过去，却没想到看房的人竟是江时薇。
她不觉得以江时薇的能力可以买得起市值5亿的房产，但是既然有买家想看，她自然没有不给看的道理。
既来之则安之。
果真如她所料，江时薇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中介站在前面认真介绍房产优势的时候，江时薇抱着胸贴在苏窈耳边轻声嘲讽：“曾经的豪门大小姐，满身清贵，无欲无求的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如今也落到了这悲惨田地。”
苏窈看向她。
江时薇一副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算卖了这房，也不足以还清你爸爸欠下的巨额债务吧……”
“江时薇，如果你真心想买房我很欢迎，若是你只是为了对我说几句羞辱的话，恕我没空奉陪。”苏窈转身要走。
“苏窈，你知道的吧，当初听言喜欢的人就是我。若不是他爸爸出事，怎会轮到你跟他在一起？”江时薇对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
她悠悠上前两步，绕到苏窈面前，“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五年，听言从来不愿意碰你。他说啊……你连亲一下都僵得跟个木头一样，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趣做……”
江时薇低头嗤笑。
苏窈虽早已不在意沈听如何言，可是听到他曾在别人面前如此嘲讽自己，心口还是像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撕裂的疼一阵阵地袭来。
试想，人生最美好的五年，却喂了狗，是什么心情？！
“那挺好，省得你欲壑难填！”苏窈看向江时薇，轻轻一笑，满不在意地说。
她看到眼前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并无快意。
江时薇缓了缓呼吸，又恢复了得意的表情，眉眼妩媚，“是啊。你都不知道，听言的需求有多大。”
她凑近苏窈，一字一句挑衅道：”你知道吗？他在你面前有多清心寡欲，在我身下就有多火炎焱燚。”
“无数个你在婚房等他加班的夜晚，其实都是他在我身体里沉沦的夜晚……”
带看房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意识到这买卖双方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时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苏窈听不下去，也不想继续再听江时薇说这些早已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转身离开，江时薇不依不饶地拉住她，对她充满敌意，“苏窈，沈听言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是你，让我这五年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苏窈气极，“所以，我退出，让你做阳光下的沈太太了呀。江时薇，你说得对，你跟沈听言才是天生一对。既然你们这么般配，那就牢牢锁死，省的再出去祸害旁人。”
她都已经跟沈听言分手了，凭什么还要听江时薇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