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一开头,俞柱和莫凉也忍不得了。
“状元公,并非我等寻事,实在是这马儿是耗尽家财买的,原好好的,突然间发疯,总是得知道怎么回事吧。”
顾青君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自然,马儿精贵,一匹马要耗不少钱财,谁家也养的精细,有个好歹的,难免上心,各位的心情我明白。”
她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咱们出去挑一匹马从后门牵进来,让它去马棚那里试试,瞧瞧是何物吸引它,搞明白了才好对症下药,各位觉得如何?”
三人见顾青君为人谦逊,态度诚恳,便也不能不讲道理,再者,顾青君说的也很在理,便都点头:“可。”
这么着,四个人结伴从后门出去,在围着后墙那边一群马中挑了一匹比较体弱好降服的,赵五身强体壮力气也大,降了那马牵进门去。
这马一进门,就直奔马棚,跑到小白住的棚边,对着小白直叫唤。
小白正低头吃草料,听着叫唤声抬头看了一眼,又懒洋洋的继续低头嚼着草料。
那马瞧了便不再叫,而是跑过去歪着头看小白,瞧那样子,竟是痴迷之极。
这……
赵五三人见了愣在那边。
他们原以为顾家后宅有什么物什吸引着马儿,实在没想到竟是一匹白马。
这白马瞧着又干净又好看,可也不至于将这么多马迷的从家里跑出来围着人家的后宅直转悠吧。
顾青君瞧着深深的叹息一声:“三位兄长,我也不知这马怎的了,原来这小白和别的马住在一处,谁知道突然有一日家里马为它打起架来,没办法,只好分开来,谁知道家里马一天天的围着它转悠,别人家的马也……”
赵五回神,指着小白道:“状元公,你这马莫不是被什么妖物附体了?”
顾青君摇头:“不像,这马儿我养了好几年,最熟悉不过,最近并未觉得它有何异常,再者,便是有妖物附体,能常也会附在人身上,哪里会看得上一匹马儿。”
这倒也是。
三人不住点头。
俞柱有点心急:“状元公,此事该如何办?”
顾青君思量了一时:“我家郊外有个庄子,实在不行将小白送到庄子上养一段时间,各位放心,很快便送走。”
她都这般说了,那三人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再者,顾青君毕竟是状元,以后或者是朝中重臣,他们也不敢太过得罪。
“善。”
顾青君亲自送三人出门,送走了府外的围观群众,她就叫过林管事,让他安排人先把小白送到庄子上养着,之后便去前院西厢房内。
她一进去,便有小厮站起来:“老爷。”
顾青君点头:“怎么样了?”
小厮指指被绑在椅子上的矮瘦男子:“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肯说。”
顾青君看向那男子,便见他梗着脖子,一副英勇之态,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男子。
她的一双眼睛很好看,又大又亮,看人的时候温暖的如同含了整个春天。
可这个时候她看去的时候,眼中的暖意尽褪,那一双温和的眼中藏满了凛冽寒风,寒风如刀,似要将人凌迟。
男子看了一眼便低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是谁指使你来我家门前寻事?”
顾青君一字一句问。
她心里都清楚明白,哪怕是赵五那些人家的马都跑到她家后墙处围着不走,要是没人鼓动,赵五这些人恐怕也想不到或者说没胆子来吵闹。
而这个人,便是挑事的,他一直在人群中挑唆,才使得赵五这些人火气越来越大。
“什,什么?”男子被顾青君吓到,心中一惊,说话时也不免有些结巴:“小的,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的只是,只是来看看热闹,并,并无恶意。”
“是吗?”顾青君笑了笑:“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上刑,你恐怕是不肯说实话的。”
一听要上刑,男子使劲挣扎起来:“你们,你们这是目无王法,我乃良民,你,你们囚禁我,还要上私刑,实乃罪大恶极。”
顾青君拍了拍手:“来人。”
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厮听到声音推门直入:“老爷有何吩咐。”
顾青君指了指那男子:“蒙上他的眼睛,堵了嘴。”
立刻便有小厮拿了抹布将男子的嘴堵了,又有一名小厮拿布条蒙了他的眼睛。
顾青君又道:“去拿布将窗子也糊上,再拿刑具来。”
男子挣扎的更加用力,一名小厮气急,给了他一拳,若不是绳子绑着他,他恐怕要缩成虾了。
他眼睛被蒙,看不到任何东西,嘴巴也被堵住,更加叫嚷不出来,心中惊恐万分,也越来越慌乱。
很快,他就感觉不到一丝的光亮,紧接着,便觉手腕被人拿起,腕间一凉一痛,有人在他腕间割了一刀,血腥味充盈鼻端,一滴滴的血流出来。
他便听到那位状元公的声音:“我早先和人争辩过,我觉得人身体里血很多,可偏有人觉得少,一直以来,也没个验证,今儿正好有合适的人送上门来,那便来验证一番,如今割了你的腕,放心,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口子,但也足够血流不止,我倒要看一看,你身体里有多少血,能够流多久,你放心,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咱们慢慢的等。”
男子听了这话,早就已经吓的尿了裤子,他想喊,却因被堵了嘴,只能唔唔呀呀,却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腕间冰凉一片,又听得滴滴答答的声音,他知,他的血在一滴滴的落,鼻端,血腥味更重。
他又听到顾青君的声音:“把桶放好,我瞧瞧什么时候能落一桶血。”
有桶落到地上的声音。
“行了,都出去吧,把门锁好。”
接下来,便是漆黑一片,又是极致的安静。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血流的声音就更加的明显,血腥味也更重。
男子惊吓过度,脑中一片空白。
二进东挎院,青婉昨天晚上没睡好,今日春光正好,她坐在窗前晒了会儿太阳,便有了困意。
不一会儿,青婉便爬在桌上睡去。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给她镀了一层光。
外间春日明媚,她却做起了可怕的梦。
那也并非只是梦,而是落在她心间怎么都忘不掉的,除不去的梦魇,也是她曾经历过的……
她在一间阴暗的屋中,听着外边喊杀声响起,顾不得许多,散着发往坤宁宫跑去。
坤宁宫内,顾皇后身着素衣,端坐椅上,她身旁站了容嫔和贤妃。
“姐姐……”青婉看到顾皇后,便如寻到了依仗,顿时落了泪:“叛军快要进宫,我们姐妹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