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华琼一夜几乎没有合眼。
鸡叫两遍她就起床了,然后去谷惊蛰屋里看病人。
谷惊蛰则是一整夜就没有合眼,高兴的告诉佟华琼苏承闵虽然人没有醒来但是烧退了。
只要退烧,人就能好。
佟华琼顾不得关注苏承闵的病情。
她想了一夜,如果漫儿的剧情还像上辈子那样,那么这个小龙就是废太子的儿子,就是不折不扣的逆贼余孽。
他和苏承闵俩人此时就是埋在谷家的天雷。
佟华琼就问谷惊蛰:“你在学里有没有学关于皇上的事?”
谷惊蛰抬起头惊讶的看了佟华琼一眼。
他不明白一向不关心时事的老娘为何问这个问题。
以前老娘不是总说谁当皇上也耽误不了大家的生活。
怎么现在开始关心了?
谷惊蛰说道:“苏夫子提过,现在的皇上当年是最不起眼的皇子,因为先太子谋反先皇将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杀的杀废的废。先皇驾崩前所有皇子中只有现在的皇上成年了,于是就让他承继了大统。”
怪不得这个皇帝行事那么多疑,原来皇位是捡来的。
“娘还记不记得洪大婶提过她当年从盛京随同家人逃到咱们这边,就是当初太子谋反,叛军入城,时局不稳,盛京许多大户人家怕波及自身都拼命出逃。”
佟华琼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当今皇上和太子关系咋样?”
谷惊蛰说道:“苏夫子也提及过,皇上猜疑心很重。”
佟华琼懂了。
谷惊蛰摸不准佟华琼的心思,问道:“娘,您为何问这些?”
佟华琼朝谷惊蛰的屋里望过去,刚想开口,村长披着清晨的日光跨进大门。
村长看到佟华琼笑着说道:“大暑娘,我刚回村路过你家听到有人说话就知道你回来了。”
佟华琼诧异的问道:“村长一大早从哪里来?”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咱们几个村昨晚被里正叫去开会,开到半夜,又被拽着去周边山上寻人,折腾了半宿。”
佟华琼心里一动,问道:“因为啥事儿。”
村长说道:“嗐,别提了。说是一个月前太子谋反,太子被诛杀了,太子的人带着太子的儿子逃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是俩人逃到咱燕关镇,昨天夜里一窝官兵带着人搜山呢。里正晚上把我们村长招过去,也跟着搜了一圈。”
佟华琼心里吓的怦怦跳,问道:“那搜到没有?”
村长说道:“屁也没搜到。我寻思都是吃饱撑的,太子谋反和咱们有啥关系?他和他皇帝老子的事和咱们老百姓屁关系都没有,我跟着盛京来的官兵找了一圈,我就躲在草垛子里睡觉了。早上人撤了,我才偷摸回村,我可熬不住,听说还要搜各村找那太子余孽呢。”
“我现在来村里通知大家伙儿,遇到陌生人别让进村了,以免被官兵误会啥的。对了大暑娘,你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经过燕关镇,有没有遇到啥可疑的人?”
佟华琼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没有。”
村长摇头道:“依我说都是瞎折腾。还太子余孽,我看他们就是搜一搜好给上头交代的,太子余孽怎么会跑咱们这里来,咱们这里又不是边关好藏身。”
村长摇了摇头背着双手离开了佟华琼的院子,他要去通知村里人这几天不要放陌生人进村。
佟华琼沉着一张脸,半天没有挪动脚步。
谷惊蛰拴紧了门,苍白着脸,喊了一声:“娘。”
佟华琼扫了谷惊蛰一眼。
谷惊蛰那么聪明,应该猜到了苏承闵和小龙的身份。
若他们真的被抓到要被斩草除根的,包括佟华琼在内的所有谷家人都玩完。
搞不好,整个清河湾都会血流成河。
佟华琼有点瑟瑟发抖。
她可太知道这个时代的皇权可怕了。
佟华琼越想越害怕。
满脑子做着思想斗争,要不要将苏承闵和小龙送走啊。
看到一向十拿九稳的老娘此时露出了害怕的眼神,谷惊蛰跟着慌乱起来。
谷惊蛰问道:“娘,这俩人要送走吗?”
如果要是把他们俩人送走,一个浑身是伤没有醒来,一个是手无寸铁的小孩,估计不被官兵给杀了,也会饿死。
佟华琼稳了稳心神,说道:“送走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就算送走也不是现在就送走。官兵不知道哪会就来了,别我们人不仅没有送走,还被官兵抓个正着。”
“娘,村长说的......咱家这俩人不会是......”谷桃花颤声问道。
谷大寒陈素芬刘月娥和谷桃花站到一起,每个人脸色都挺凝重,佟华琼知道他们显然都听到了村长的话,且猜到了自家这一大一小的身份。
藏匿朝廷重犯可要杀头的,搁谁谁不害怕啊。
刘月娥带着哭腔说道:“娘,把人送走吧。藏匿朝廷重犯不是玩的,咱家好容易过上好日子,可不能被毁了。”
不仅刘月娥连一向温柔善良的陈素芬都赞同把人送走。
陈素芬说道:“弟妹说的对。娘,要不让大寒将人偷摸送到山里去藏起来,咱们给他们带上银子和吃的。”
佟华琼扫了陈素芬和刘月娥一眼,一脸冰寒说道:“谁给你们说的咱家藏的是朝廷重犯?咱家那两个一个是我雇来的车夫,被马受惊踩伤了,一个是车夫的侄儿我看他无父无母可怜就让他跟着叔叔赶车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要给我胡言乱语。”
谷大寒最先清醒过来,说道:“那车夫也太不当心了,晚上赶路干嘛那么急被踩伤了还要花银子给他治,也就是娘好心,要是搁一般的雇主早都把他解雇了。”
“他欠咱家的银子给记上,以后让他给咱家打工慢慢还。”谷桃花说道。
“对,对,可不能让他走了,还不上银子那哪行。”陈素芬说道。
佟华琼点头。
很好,一个个都开始飙演技了。
这时候佟华琼看到偏房出来一个人,糟了,是陆家的马车夫。
一看他耷拉的脑袋就知道他把村长的话听了进去。
陆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一个个人精似的,他怎么能猜不出来屋里的俩人是谁。
佟华琼对谷惊蛰说道:“惊蛰,你去拿把刀出来。”
谷惊蛰看了一眼马车夫,点头说道:“行,只有哑巴才不会开口。”
陆家马车夫差点跪了。
这佟寡妇那么狠的,要杀人灭口啊这是。
不是,他听到村长的话后就打算将昨夜救了俩人的事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会说。
否则事发了,抄家灭族都有可能的。
不是,佟寡妇觉得他傻吗?
以为他在这件事上拎不清,他干啥了能让佟寡妇认为他是个傻子。
陆家车夫陷入了检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