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一只能隐身的蜘蛛人?
蛛丝垂落,先是指尖,后是手腕,慢慢便有更多的丝线落在时榫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无形的触感微凉,悚然又让人觉得恶心。
时榫不喜欢这感觉,心念一动,皮下红色的细小脉络若隐若现,不消两秒便又隐了下去。
肌理植物纤维化,给自己上了一层保险的时榫放心多了。
他抬眼看向四周。
随着丝线的垂落,喧闹的剧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看客们像是被控制一般,动作渐渐停滞在某一瞬间,就连台上表演的那几人,也都停止了动作。
就连其中那个振翅飞天的演员,此刻翅膀也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间,令其本人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悬滞在了半空。
时榫无法看清台下看客们的表情,但却能看清台上的。
两眼无神,肢体僵硬,形似提线傀儡。
时榫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群家伙是一伙的,感情不是?
这么想着,他就听到舞台旁紧闭的小门打开的声音。
“老三,别乱来。”
搞艺术的中年大叔又出来了,只这回他声音中带着明显警告,全然不似开场时的热切。
对方沉着脸看向镂空的天花板,随着他的警告,时榫也听到了一个有些含糊粘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饿了大哥,我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好饿啊。”
随着这饿字落下的,是看客中的其中一人被猛然提上了半空。
时榫眼睛未动,可余光却能感受到上方有一团阴影显现了出来。
空气中有无形的震颤在发生,时榫“看”到那团半透明的光正在朝半空的人移动过去,活像一只正在捕猎的蜘蛛。
站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不耐开口,“要吃去角落,别弄得到处都是。”
上空的蜘蛛人似乎同意了,挂在半空的猎物再次提上去,最后从天花板的镂空处消失不见。
精神域继续往外扩,时榫能看到那团光跑到了剧场下面的楼层,估计是躲在了某个偏僻房间里。
蜘蛛人一走,剧场里唯一还能动弹的就只有中年男人一个了。
时榫看见对方取下墨镜,露出了一双眼角泛着青红,眼球浑浊不堪泛着霉斑的眼睛。
只快速扫了一眼,时榫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拿墨镜挡着了,这双眼一看就不正常,跟尸变了的死人眼珠一样,谁看了都会多注意两眼。
因着不明白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时榫依旧没有乱动。
好在很快的,取下墨镜后的男人便有了动作。
他朝着前排看客伸出了手。
那手正好在日照光束下,于是,很清楚的,时榫看到了那手居然也在开始发生霉变。
青红色的、像霉斑一样的东西迅速在他的整个手部蔓延开来,借着便像是传染一般,快速爬到了前排看客身?上。
那一块块的霉斑,宛若膨胀的灰白泡沫,逐渐扩散至他们全身?。
一个,两个,一排接着一排。
很快,便传染到了站在时榫前面的人身上。
“啧。”
时榫终于忍不住了。
他踩着椅子往后跳,一脚掀起前面椅子砸向前面。
“你恶不恶心,搞这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