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怕的声音停了,一个崭新的多层笼子出现在眼前。
但鸡鸭们转手就被抓住,然后一只只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一个个笼子里。
这些鸡鸭平日里在竹篱笆里撒欢惯了,突然被圈进陌生的地方,顿时惊恐万分。
笼子对于它们来说,比之前挤在一起的鸡窝里宽敞多了,尽管如此,一进去,它们都吓得贴墙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警惕地看着周围。
柳依依看着这些受惊的鸡鸭,心中满是怜惜。
她穿着一件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棉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在寒风中微微飘动。
她快步走到柴堆旁,拿了些引火的干草,团了团,团成一个个温暖的窝,每个笼子的角落都放了一个。
虽然现在是冬天,天气这么冷,又没有日头,也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生蛋。
可她想着,万一呢,万一有要生蛋的母鸡或者母鸭,没窝,它们更不会生蛋了。
“沈大哥,你看,这样它们会不会舒服点?你说,它们会不会生蛋呀?”柳依依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询问,看向沈亦白。
沈亦白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棉衣,身材高大挺拔,他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笼子里的布置,点了点头:“依依,你想得真周到。”
“只不过,冬天好像家禽本来就不怎么下蛋的,不过,先放着呗,万一生蛋了呢。”
窗外,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无数洁白的羽毛在空中飞舞。
屋内却因为两人的辛勤劳作和相互陪伴,充满了温馨与安宁。
雪依旧洋洋洒洒地落着,伴随着呼呼刮过的寒风,一走出屋子,风夹着雪,拍在人身上,刮得又冷又痛。
两人缩在柳依依的灶房里,门窗都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意。
尽管如此,新换的窗纸,在白雪的映照下,屋子里还很是明亮。
沈亦白回原来的山洞搬来了之前垒着用来架铁锅的石头,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但步伐却十分坚定。
他把石头一个个码放整齐,又把厨房里桌子旁的一块空一些的地方,将土挖了挖,挖出来一个圆坑。
然后在圆坑里面烧上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两人坐在旁边,边烤火边时不时地往坑旁的柴火灰里塞上些东西。
红薯、玉米和土豆之类的,放在圆坑里柴火旁边一些的地方,用柴火灰盖上后,再在上面拨一些柴火烧后通红的炭火。
旁边的火炉子里,放上些柴烧完后的炭火,烧好开水后,两人又泡起了茶水来。
秋天的时候,柳依依和沈亦白在林子里找野栗子时,偶然看到的一棵茶树,茶树年头不小了,长得都有柳依依高了,枝条四面八方地张扬着,上头发着嫩芽。
虽然秋天的茶树发出来的嫩芽采下来炒制的茶叶没有春天的味道好,但是聊胜于无。
两人采了约莫两三斤,回来用小火慢慢翻炒,炒干后,反复揉了揉,便晒干了储存在竹筒里了。
反正是自己喝,也不拘束什么精细的炒制过程。
将茶叶抓出来十来根,丢入大陶碗里,然后加入煮沸的热水,瞬间,碗里就出现了茶色。
茶叶先是漂浮在水面上,然后慢慢被热水泡开后,原本蜷缩的叶子重新在水里舒展开,再慢慢沉入碗底。
柳依依又从角落袋子里,抓了一大把晒干的菌子,放在盆子里,倒了些水进去,把它泡着。
“沈大哥,你去外头取一条排骨进来,等下我们煮个排骨菌子汤喝。”
“天儿冷,喝点汤正合适。”
沈亦白将手里细长的拨动炭火的棍子放在一边,然后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外。
灶房的门一打开,一股冷风夹着雪花瞬间透过门缝吹了进来。
柳依依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往火边凑了凑。
沈亦白飞速闪身出去,在廊下吊着的各种肉上看了看,选了一大块带肉的排骨,取下来快速开门拎了进去。
“这块行不行?”
柳依依坐在火塘边,伸出手烤着火,烤着火,风开时吹进来的冷风让她不由得再次缩了缩脖子。
听到沈亦白的询问,她点了点头,“可以呀,就这个吧,先放盆子里,化一会儿冰,能好剁。”
“行,我丢这儿啦。”沈亦白说了句,将排骨放进灶台上的陶盆里。
然后走到角落,从筐子里翻出来秋日两人在林子里采的野板栗。
板栗个头不大,一个约莫也就大手指头大小。
他抓了两把,走到烤火的火塘边,把它们放在旁边的柴火灰上,然后用一根柴火棍扒拉了些通红的炭火,盖在板栗上。
柳依依背对着灶房那边坐着,便没看到沈亦白刚才的动作,看到沈亦白拿来丢在炭火里的栗子,面上一喜,
“呀,栗子!”
“沈大哥,你在哪儿摸出来的?”
“刚煮茶的时候,我还在寻思,咱们收的栗子丢哪儿了。”
沈亦白笑了笑,“就在角落里的筐子里,藏得还挺严实。”
两人一边等着板栗烤熟,一边闲聊着。
柳依依说起了小时候冬天和家人一起围坐烤火的情景,眼中满是怀念:
“那时候,我阿娘总会在火塘边烤上些糍粑,外焦里嫩,再蘸上些白糖,可好吃了。”
沈亦白静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早逝,后来爷爷收留了他。
可冬日他依旧不得不去捕猎,卖了猎物才能养活两人,他年岁又太小,所以他经常冬天总是一个人在冰冷的屋子里等待着,等待着......
如今和柳依依在一起,这样平凡的日子却充满了温暖。
不一会儿,板栗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沈亦白用柴火棍把板栗从炭火里拨出来,柳依依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却被烫得“哎哟”一声。
沈亦白赶紧帮她吹了吹,“小心点,刚烤好,可烫呢。”
两人剥开板栗,金黄的果肉露了出来,咬上一口,香甜软糯。
柳依依满足地叹了口气,“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板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