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头两辆共享单车悠哉的往前游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谈恋爱的小青年用这种方式消磨空虚的深夜。
“到了。”
清灵子指着前方不远的一栋写字楼：“在里面。”
“写字楼啊。”
“嗯。”清灵子把车放在停车点并且把自行车的姿势调整得板板正正：“等我锁一下车。”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就双手插兜来到小张哥的身边，然后小声说道：“圣主是打算亲眼看我办了他们还是在下头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小张哥觉得清灵子干活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干净利落了，观赏性极强，并且还具有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视觉刺激直接拉满。
这也难怪，清灵子这个人绝对是个顶级闷骚的，他平时严肃的不行，但不管是招数还是法术都让他整得光华炫目，带劲的程度绝对不亚于看上一场好莱坞的光污染大电影。
而且小张哥虽说也见过不少术法高手施展，但却只有清灵子一个人能够把灵气弄得流光溢彩，法术溢出的灵气能把整个屋子照得透亮，甚至一些相对比较复杂的招式收尾时还会有一把灵焰的表演，有时是彩凤飞天有时是鸾鸟乘风，反正怎么骚怎么来怎么带劲怎么来。
由此可见，清灵子这个人，骚在其中而不在其表。
“你们是干什么的？”
写字楼的保安对他们两个发出了灵魂质问，但清灵子只是胳膊一甩，保安就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鼾声渐起。接着清灵子将手往大门处一按，一楼顿时被灵雾笼罩。
“狸幻。”清灵子侧过头对小张哥说道：“无论是谁来了都会被困顿在一楼大厅，不会有人打扰的。”
小张哥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整个这一层都像是被迷雾笼罩的山谷一样，这他还是不会被影响的，而那些会被影响的人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处境。
“二十七楼。”清灵子抬起手点了电梯的楼层：“圣主请。”
“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
面对小张哥的问题，清灵子略微迟钝了片刻，然后笑道：“因为飞上去不好看。”
小张哥点了点头，一开始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安静的跟这电梯登上了楼，而当电梯抵达十三楼时，他突然蹦出一句话：“你谈过恋爱么？”
清灵子整整安静了两层楼的时间，然后僵硬的笑道：“大丈夫……大丈夫不平天下何以为家。”
“就是没有对吧。”小张哥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猜也是没有，我也没有。”
“圣主，这个属下就要唠叨几句了，圣主为血脉相传，若是圣主没有子嗣，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清灵子深沉的说道：“若是圣主不弃，属下到时弄些女子来，无论如何也是要留下个后的。”
“不不不不……”小张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兴趣。”
“圣主！这不是兴趣而是使命，圣主可不能意气用事。”清灵子叹气道：“不过也不怪圣主，老圣主走的早了些，还没有帮圣主您张罗好。一般来讲，圣主结亲都会选门当户对之人，士农工商一概不成。不过也是，这个世道能与圣主匹配之人少之又少，不过属下还是会努力为圣主寻找的。”
小张哥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本身就不善言辞，哪里吃得住清灵子这一套连招呢。
“不过圣主，若是圣主在诞下少主之前已有爱恋之人，也务必要小心留下子嗣，特别是那些魑魅魍魉，圣主之血脉可不能让那些腌臜东西给污浊了。”
“不会的……”小张哥叹气道：“这种事不太可能。”
清灵子莫莫叹气：“圣主三思啊……”
三思啥啊三思，小张哥早就因为能力的原因丧失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欲望，而且要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对抗，那百分之五都快要守不住了，现在他正处于一个逐渐恢复正常人的阶段，但绝对没有办法完整复刻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所以生孩子这种事对小张哥来说就是搞笑的，一个年年还不够头疼吗？
“听闻之前有个魅魔痴缠圣主？”
“你不会是要弄死她吧？”
清灵子抬着眼皮看着楼层，听到小张哥的话之后，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若是放在以前，那种低劣的东西必死。但现在，倒也是无所谓了。前些日子我还见城中许多昆仑奴，在当年那些人只配拉去填陵寝的地基。”
小张哥笑了起来，刚要说话电梯叮的一声到了站，清灵子一出去立刻伸手一指，接着就见一个桌子炸了开来，里头迸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法器。
那些法器也许是承受不住清灵子的冲击还没落地就已经四分五裂，之后他转头看向这层写字楼的最深处，双手捏手诀往前一伸，顿时屋中法阵到处亮起，法阵之中挣扎而出无数煞鬼，那些煞鬼顺着清灵子的指引就冲了过去。
这时里头传来了一群人整齐念诵声，清灵子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背着手缓缓走了那边，甚至都没有推门，那些紧闭的房门就像通人性似的框框打开。
等到最后一道门打开之后，小张哥看到里头这个房间里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陶俑不断念经，而那个陶俑正来回摇摆似乎随时都要炸开似的。
“圣母助我！圣母助我……”
里头的人看到清灵子他们进来，突然开始大声的呼喊了起来，而随着他们的呼喊那个陶俑愈发的不安分起来，眼看着就要破蛹而出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清灵子抬起脚一脚就给那个陶俑干了个稀碎。
下一刻满屋子黑气到处乱窜，但清灵子只是轻轻展开双臂，所有的黑气就真的一丝都溜不出去，最后只能往他的信徒的身体里钻。
被黑气钻进身体的信徒立刻就变了模样，甚至就真的敢去跟清灵子玩命，但清灵子不跟他们玩命，他们还不配，一人一个大逼斗就被甩翻在了地上。
那些黑气再次从他们身上冒出来打算凝聚成形，但清灵子走上前一把倒转乾坤就把它给干散了，就这还不死心呢，打算入侵一下那个全程站在后面打酱油的年轻人。
别说，它还真钻进去了，但进去之后，它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恒星与其所属行星的拉格朗日点，然后就被引力锁给锁住了。
而那头清灵子正上下打量着小张哥：“圣主，它钻进去了。”
“嗯。”小张哥点头道：“钻进去了。”
“您……”
小张哥拍了拍胸口：“没事啊。”
清灵子多少有些不放心，他让自己的身体虚灵化：“圣主，我进入您的神识之中把它驱逐出来。”
小张哥一摆手：“不行，不能进。”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这个事吧，清灵子虽然牛逼可他也没办法对抗一颗恒星的引力，他同样会被引力锁锁住的，而被那个锁住，除非有朝一日恒星爆炸或者出现了别的什么病变，才有可能逃离出来。
多元宇宙之力，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更不是一个陶俑里靠寥寥无几的信仰之力的什么圣母能够理解的，被多元宇宙的核心锁死，那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小张哥想把他全乎的弄出来恐怕都得废点力气。
剩下那些被清灵子大逼斗弄得失去战斗力的人自然也只能等待JC叔叔来抓了，虽然小张哥没有去详细了解这里是不是全部，但他们的头子都已经被锁掉了，这个事几乎就已经可以被定性为尘埃落定了。
清灵子在回去的路上，他仍然想不通为什么圣主会组织他清除邪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圣主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是吧，我的人生其实很枯燥无味。”仍然是两架自行车，小张哥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慢条斯理的踩着自行车：“就像是游戏里带着八百级神装的毕业战士穿越回到了四十五级版本。”
清灵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若我是圣主，我恐怕早就疯了。”
作为一个从来都是金字塔顶端的清灵子，他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圣主的苦痛所在，难怪他总是会干一些奇怪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原来说白了就是想给平淡如水的生活加点料。
“别看我，我不痛苦，就是有点无聊。”小张哥倒是满不在意的说道：“我有什么可痛苦的呢，我又没压力又没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就喜欢听你们讲故事或者带我看看各种离奇的故事。”
“嗯，属下明白。”
其实如果把小张哥的问题说给绝大部分人听，他们其实是不太理解的，因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但问题是他并没有不满意嘛，就像开着一个修改器玩游戏一样，跌宕起伏那也得是有难度才有起伏，比如给他安排一个对等的对手什么的。
可现实却没有，主神级已经是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极限了，但所有多元世界的主神捆一块扛不住他心念一动，这游戏怎么玩？
要么就是外世界入侵，带来几个能跟他过几招的兄弟。但很可惜也没有，至少到现在还没有，换句话说他对未来没有憧憬不是因为看不到未来而恰恰是他看得到未来。
那么往上奔已经没有奔头了，他自然就选择沉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成为一个普通人，但因为性格的原因，他甚至连个普通人都当不好。
而因为无法当好一个普通人，所以他总是会怀疑自己。所以他的苦痛并不是他很强而是他怀疑自己。
“圣主莫慌。”清灵子在思考一番之后：“属下定不会让圣主失望。”
小张哥哦了一声：“你打算干点啥？”
“想来十二灵从来没有想过圣主究竟想要什么吧，他们本就不是凡人，所以并不知道凡人所思所想，圣主跟着他们的思路走，那怎么可能当好一个凡人呢。”清灵子哈哈一笑：“但属下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人间的烦恼属下都有，所以属下知道怎样当好一个凡人。”
小张哥这下算是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嗯，这个还是需要思考的，明日吧，明日属下去寻圣主再细细的说来。”
“好。”
而就在清灵子打算帮小张哥找回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时，耗子这会儿刚刚跟狗大户们开完了一个座谈会，一脸疲惫的走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他在这边出差下榻的地方要多豪华就多豪华，狗大户可是真用了迎接贵宾的标准在接待耗子，但耗子却真的压力非常大，因为吹牛逼谁都会，但要把吹出去的牛逼圆回来，这个难度可真的是让人哭死。
“我就说了，让你之前吹牛逼的时候悠着点嘛，现在好了。人家不知道清灵子，但人家就要求跟国内一样的战斗力。你当时怎么说的？一个地级市一个清灵子级的战斗力，你也不害臊。”
“这是设想，设想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那你慢慢设吧，我看你设干了能不能想的出来。”
耗子听完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就仰着头靠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条毛巾盖住了脸，他现在真的是一筹莫展，国内其实勉强凑凑是可以在一些重要城市凑出差不多的力量的，小城市糊弄糊弄就完事了，反正不求顶尖够用就行。
但问题是这地方，那真的叫一个鸟不拉屎，人口人口没多少，还有宗教限制，这个问题是真的难办啊。
而就在耗子发愁的时候，他那宫殿一般的书房的门打开了，小马回头一看却看到黑观音狗狗祟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刚要说话却见黑观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她靠近耗子，看到耗子在那唉声叹气，于是就撩起自己一撮头发开始挠他痒痒，耗子手一挥：“小马你有病吧？”
小马在后头直翻白眼，而黑观音却继续憋着笑开始挠挠他，耗子急眼了一把扯掉毛巾：“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某人在这里发愁啊，就过来看看呗？怎么？腿长在我身上，你还管我去哪？”
小马这时候吹了声口哨：“我去外头吃饭了，你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