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给黄石公留下了一个悬念。
“你别走，你别走，告诉我，告诉我天地万物的真相，告诉我。”黄石公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没有回应，赵琛头也没回的走了。
这对于一个探索者，求知者，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煎熬。
黄石公深信赵琛知道，他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不会说大话。
另一边，盖聂看着张良，张良也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盖聂。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张良说道。
“我还当你是朋友。”盖聂说道。
“你归顺了秦国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但是，我当你是。”
“做了秦国的臣，赵琛的护卫，你还是这样，话少。”
“没办法，天性。”
“能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要留在他的身边吗？”张良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因为他相信盖聂不是一个能用官位，钱财就可以打动的人，如此死心塌地的跟在赵琛身边，必然有其原因。
“给你说下也无妨，很简单的原因，天下太平而已，秦国统一，天下再无战事，靠我们自己没有办法让天下太平。”盖聂解释道。
“天下太平，哈哈哈哈。”张良苦笑。
他何尝又不是希望天下太平，秦是灭他故国的存在，有灭国之恨，他如何能放下来。
“盖聂，你出来吧，我单独跟他谈谈。”赵琛在门口说道。
“好，你来吧。”盖聂出去了。
“张良，张子房，也是很久不见了。”赵琛说道。
“我倒是远远看到过你，看到过你享受荣耀的时候。”张良没去纠结赵琛为什么知道他的字。
他都能知道黄石公了，这么个东西，知道，也不奇怪了。
“荣誉对于我来说，只是完成一件任务之后的奖励，完不成，可能就会跌入深渊。”
“哼，也是，一向战无不胜的忠武侯，如果哪天失败了，天下人都要唾弃你。”张良说道。
“你还挺清楚。”
“依那皇帝的性子，也不会轻饶了你。”
“这倒是不会，陛下的性格我最清楚，他可以接受失败，但是不能接受败而馁。”
“那他杀二蛋和大力全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点的容忍之心？你呢，你也没有一点容忍之心？”张良质问道。
“这事儿，要怪就要怪你自己，你安安分分的，不搞事，哪儿来的这些事，你没这么多事，没人会在意你，你拖累了别人，你还要怪我，怪皇帝？”
“但是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你难道不清楚，连坐吗？何况是刺杀皇帝，这种罪，是滔天大罪，罪无可恕，陛下杀人，再正常不过了。”赵琛一步步的在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皇帝如此残暴，他焉能统治长久？”张良怒吼道。
“你难道看不见吗？这些年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也没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甚至一天还能吃三餐了，也不需要担心有今天没明天了，没战争了，小孩儿可以读书，寒窗苦读，也能有出路了，你眼睛瞎的吗？”
“你。”张良无法说出什么，这是事实。
赵琛的一系列的政策让秦朝的天下越来越稳固，消弭了不少潜在的起义因子，连陈胜吴广都通过考试来做官了。
能有正常途径出人头地，能活得下去，谁还提着个脑袋干造反的事儿啊，那不纯傻吗？有这时间，不如多读几本书，来年高中了，一样的光宗耀祖。
这就是为啥项氏到死都没有拉起一支像样的队伍，还得去找百越，张良也只能自己干，他走遍了天下，没有谁因为是怀念故国而跟他造反。
不用钱财诱惑，没有人跟他干。
在赵琛的言语中，张良发现了一个真正可怕的事，六国，在天下人的心里，正在渐渐的消失，他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秦的子民。
以后，六国只能作为历史故事，出现在课本里，人心里，已经没有了六国的位置。
“呜呜呜呜。”张良居然哭了起来。
“不是，你哭什么啊？”赵琛有点惊讶，一个大男人，哭了。
“韩国，不会再回来了，韩人，不会再有了。”
赵琛说道：“现在是统一的国家，没有国别之分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你如果还有理想，那就跟我一起把这盛世，延续下去。”
张良抬头看向他，说道：“你，你说什么，你在邀请我，你曾经不是说，抓到我，就不会放过我吗？何况，我还刺杀了皇帝。”
“不会放过你，又不是一定要杀了你，皇帝那边，我会去处理。”
“我的事，你能处理，那他们呢？”张良问道。
他们，自然就是二蛋和大力那一家人了。
“这三本书，你拿去吧，我拿着没用，该是你的，还是你的。”赵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起身，他离开了。
“赵琛，他们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保他们？”
“别喊了。”盖聂制止道。
“你知道吗？”张良问道。
“他阻止过陛下了，而且还找出了证据，二人不知情，向皇帝求情，放了他们的家人，因为当面抓着的，他没有其他办法，陛下很坚定。”盖聂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我们私下都叫他主公。”
“主，主公？”
“没错，他身边很多人，忠于他，但是并不是忠于皇帝，我自己也是，因为皇帝自己无法创造天下盛世，只有他可以。”盖聂说道。
“只忠于他。”张良这脑袋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我看得出来，主公很看重你，他不想杀你，他想杀你，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我明白。”
“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人，你想清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盖聂，如果我不归顺他的话，我会死，对吧。”
盖聂，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肯定会死。”
“清楚了。”
“主公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是跟他一起开万世太平，还是走，你选择好。”
盖聂说完，也走了，只留下了张良一个人在这个小黑屋里。
灯光，熄灭了，黑暗，完全黑暗了。
“他不会在里边疯了吧。”盖聂问道。
“不会，张良的心智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的心已经千锤百炼了，刚硬得很，他正好也需要这样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赵琛似乎很懂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