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我们,在民,什么意思?”
“不明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众人议论纷纷。
叔孙通,张释之等人也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为公,天下不是一家之天下,而是天下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赵琛一直在抛砖引玉。
“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人的天下?”
很多人都在思考,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请问元首大人,这天下人的天下,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样,都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包括,您,还有,陛下?”
“没错,可以说,是这个意思,法律之下人人平等,当官的也是公民,执政者也是公民,也是群众,法律就是这样的作用没有谁能够逾越法律。”
赵琛说道。
这人继续说道:“但是你们的权力这么大,法律都是你们定的,这能管得住你们吗?”
“你叫什么名字,这问题可以啊。”赵琛说道,古人还是有见识的。
“他是我们墨家这一代的钜子,我们都叫他墨钜。”有人喊道。
“原来是墨家的长者,既然有这个问题,那我便给大家说一下。”
众人翘首以盼,法儒两家也是伸长了脖子听,特别是法家。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都要受法律管控,这是什么样的法律。
“这部法律,总体,我还是叫做大秦律。”
这名字赵琛也想过什么宪法,民法典啊之类的,但是,这里的人他也不懂,不如就叫大秦律,反正就一个名字而已。
“大秦律,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叔孙通说道。
“这大秦律的宗旨就是,依法治国,法律至高无上,不管是君主,还是谁,都不能再逾越法律,成为独裁者。”赵琛的声音振聋发聩。
张释之在想道: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法律?谁都不能高过法律?
权力该如何约束,掌权者不靠世袭,也不靠更高的人来指定,如何产生?靠世袭就是皇帝,不靠世袭,靠更高权力的指定,那更高权力的也是皇帝。
不管如何,最高的权力都会是皇帝啊,只是你赵琛权力大,那是因为你自己势力大,压过了皇权。
按照正常思维来说,你没了,皇帝肯定要重新掌权,这才符合天道自然的规律。
不止是他,还有所有人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哪儿来的民权思想,都是封建思想。
这一次,赵琛也只能说试探,全面改变,肯定有些难度。
他还是第一个敢把皇权捅了的人,其他人哪儿敢想这个。
“前边我的意思很清楚,君将会成为虚君,君不再拥有权力,只是一个国家的象征,而权,会落在元首之职,三省六部之职,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国家的人。”
“那这些人的权力,是何人赐予。”张释之来问道。
“当然是法律赐予,各个职位的做的事,不能做的事,包括官员的任免,君还是世袭,这不变,但是君无权,而元首由选举产生,三位丞相,也有任期,也是由选举产生,五年一届,可以连任,而六部官员由三位丞相共同推荐,由元首任免。
至于再下边的官员就由其六部决定,但是需要给丞相报告,不用上报元首,地方上的官员看其政绩如何,由政绩决定升迁,五年的任期,看政绩是升还是降。”
这一堆,说出来,所有人都在消化。
“元首大人,这后边的我们都懂,但是元首,三省丞相选举,这个怎么个选举法?”张释之问道。
选举?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选举,怎么选举?
“这个选举啊,其实就是对权力的监督,丞相有三人,能做到丞相的人,证明他们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三人之中,谁最得民心,谁做元首,决定权,在民。”
“在民?”
“民?”
老百姓,农民这边更是懵逼了,跟他们有关系了?还能决定国家首脑了?
“元首大人,俺们不懂,你给大伙儿解释解释?”
“对,您解释解释?”
大家都在好奇,选举,怎么选?
“好,我就跟各位解释一下,元首,丞相,五年一届,五年选一次,地方上,每一个乡,每一个村,都可以参与选举,基层成立委员会,搜集选票,再集中在县,集中于郡,最后汇总到中央。”赵琛解释道。
“这。”
所有人都懵了,这个办法,还真是给权于民啊。
“元首大人,我不敢苟同啊,这些老百姓,农民,他们知道什么,读过几本书?就可以参与决定国家元首之职了,这不行,肯定不行。”叔孙通觉得不妥。
“对啊,这怎么可以,我们饱读诗书,难道都没用了吗?”
“元首大人,请收回成命,此乃乱政。”
“此乃乱政啊,元首大人。”
农民们自然是不敢说话的,他们读过几本书,能有什么大道理跟这些人讲,自卑,无奈都在他们的脸上。
赵琛看着这些农民,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很自卑,但是国家的兴亡,恰恰是他们在决定。
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几乎都是王朝倾覆的关键,人,被压榨得活不下去了,是会反抗的。
还有后边极其伟大的战略,农村包围城市,也是如此。
这是一个极容易被忽视的群体,他们的力量看起来很孱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甚至,没有人去在意他们的生死,民国的资本主义也是如此,他们只看到了城市,看到了工人阶级,唯独把农民阶级给忽视了。
恰恰是用农民阶级的伟人,完成了一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重塑了整个中国。
任何时候,这群人的力量是最大的,因为他们,是国家的地基,是基础,他们不稳,国家就会倒塌。
他们的阶级之上,就是士绅阶级,地主阶级,官僚阶级,这些人呢,自视甚高,两千多年不断压榨底层,从秦到清,就没断过。
农民是毁灭一个王朝最大的力量,也是最容易安定的力量,因为他们,只有一个愿望,非常简单的愿望。
那就是,能吃上饭,甚至连吃饱都不要求,就是能吃上饭,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