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艳秋悠悠转醒,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仿佛全身的疲惫都在一夜之间消散殆尽。
她不禁暗自感叹:这空间里的灵泉水果然名不虚传,昨天累得动的不想动,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
此刻,窗外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队里早已下达了不用出工的通知。
沈艳秋并没有像昨天一样选择继续赖床,而是翻身起床,将原主冬天的衣物全部翻找出来,准备好好整理一番。
前些天下雨前大家还穿着单薄的衣裳,如今却得换上厚实的棉衣了。
细细清点原主冬天的衣物,数量实在算不上多。仅有两身破旧的棉衣,还有一身崭新的棉衣——上衣是知青办发放的藏青色的面子,去高寒地区插队的知青都有,而裤子则是自家缝制的。
此还有两套线衣,一套旧的,另一套则是崭新的,这套新线衣,乃是原主在下乡前,家人特意赶制出来的,其中蕴含着满满的关爱与牵挂。
在北方,即便是炎炎夏日,想要更换棉花和毛线也并非易事,至于棉裤,知青点倒是分发了两斤,其余部分则只能用旧棉花来拼凑填补了。
而毛线因为没买到够混纺线,上衣是高价买的羊毛线,二十块钱一斤的。
正收拾着呢,孙玉洁敲门进来,她看着沈曼秋炕上摆放着的那些衣物,不禁感慨道:“冬天又来临了啊!不过,你不是长高了一些吗?你的衣服还够穿吗?”
“哎呀,你不提这事,我倒还没意识到呢。”沈曼秋经她这么一提醒,连忙试了试上身的的外套,发现除了袖子短点其他还行,但是裤子却比九分裤还要短上一截。
孙玉洁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就是裤子稍微短了点,这边的棉花可不好买呢,咱们每个人一年只有一斤的棉花票。等哪天不下雨的时候,你可以去采摘一些蒲苇花回来,然后把它垫在裤子下面加长一点,剩下的棉花就留着补新棉衣用吧。”
沈曼秋听闻此言,感激地回应道:“太感谢你啦!之前我写信回家时提到过我长高的这件事,却忘了让他们帮忙准备棉花票。”
孙玉洁笑着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也是从别的知青那里学个办法。”
若是放在从前,她必定会对沈曼秋心生艳羡和嫉妒——毕竟人家可以得到家里的贴补,而自己却还得往家里寄东西回去。
但如今,孙玉洁已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依靠自身能力来贴补家用,日子同样过得滋润美好,又何必去眼红他人?各过各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孙玉洁并未逗留太长时间,这时周思甜走过来对她说:“孙姐啊,那个王知青好像也病倒了呢,一直在那儿胡言乱语个不停!我喊了她好几声,可就是叫不醒她呀。”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还是由于王凤梅平时极少赖床睡懒觉。就算头天累得筋疲力尽,她依旧会雷打不动地早起。不是在宿舍里悉心装扮自己,就是跑去找苏瑶。
然而时间已经快到上午十点了,她竟然仍然赖床不起。周思甜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决定前去查看一番。
当她走到床边时,惊讶地发现王凤梅不仅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脸色更是涨得通红。
面对这一情形,周思甜有些害怕,不敢轻易触碰王凤梅,于是转身来到孙玉洁这里寻求帮助。
孙玉洁听完周思甜的描述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是昨晚睡得太晚了,起不来吧?昨晚我半夜起来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回来呢。”
周思甜连忙摇头否定道:“不太像啊,她的脸很红,而且还满头大汗……”
听闻此言,孙玉洁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表示:“我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吧。”
值得一提的是,孙玉洁有一个难能可贵的优点,即便她内心深处可能对某个人心存不满,但在言行举止方面,她总是能够表现得无懈可击,让人难以找出任何破绽。
沈曼秋见状,也随即跟了过去,就如周思甜所说,王凤梅真的发烧得厉害,脸颊红彤彤的。
周思甜和孙玉洁试图将她唤醒,并提出要送她去医院治疗,可是王凤梅却执意拒绝不肯去说:“没事,我感冒熬熬就好了,去医院浪费钱。”
周思甜无奈之下,只得取出自己携带的体温计,小心翼翼地递给王凤梅测量体温。片刻后,体温计上显示的数据让众人大吃一惊——三十九度二!如此高温,实在令人担忧不已。
周思甜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再次劝王凤梅去医院说:“王知青啊,您发高烧到三十九度二,可不是小事啊!再不去医院治疗,恐怕会把脑子烧坏的呀!”
王凤梅仍旧固执地摇着头,表示拒绝:“没关系的,以前比这更严重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没必要去医院浪费那个冤枉钱。”
沈曼秋听王凤梅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她知道王凤梅生活并不容易,这次生病或许是因为甜菜和花生的事情暴露而受到影响。发烧成这般模样仍不愿前往医院,想必手头确实不宽裕。
但沈曼秋心里又觉得有些不舒服,大家都过得不容易,王凤梅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且不说之前的那些事,单就她故意指责沈曼秋投机倒把一事,就已经有些过分了。
周思甜见此情形,无奈地说:“我这里还有一些退烧药和感冒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吃一点试试看。”
受到昨天江家姐妹的影响,周思甜并没有主动把药给王凤梅吃,而是征求对方的意见。
王凤梅哪里还会拒绝,她本来就没多少钱才没去医院,有免费的药吃再好不过了。
孙玉洁赶忙为她熬了一碗热腾腾的玉米面粥,待粥稍微晾凉些,才喂王凤梅吃,吃完粥便将药丸递给她服下。
王冬梅吃了又继续躺在炕上睡觉,她是真的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