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
目光依旧盯着七森，他动了动唇，很轻声道：“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乔知意眸光闪烁，低头抚着七森，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
“……”
桑知许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
乔知意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所以，她没瞧见桑知许眼底弥漫的悲伤和难过，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染上了很轻微的哭腔，“所以……性单恋只是对别人吗？也包括我？”
“我……我不知道……”
乔知意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以前明明显显的对那些喜欢自己的人产生厌恶，无一例外。
一开始，她也害怕会讨厌许凉洲，所以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她发现没有厌恶，她并没有厌恶许凉洲，也许是她太喜欢他了，所以她舍不得厌恶。
“桑知许，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因为不想厌恶许凉洲，因为想要跟许凉洲在一起，所以，乔知意去看心理医生了。
“乔知意，真的好不公平啊，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明明是我喜欢了这么多年。”
到最后，她还是把机会留给了她喜欢的人。
桑知许他一个大男人，他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他弯腰，双手捂着脸颊，极力的控制住自己，让自己没那么狼狈。
如果他知道乔知意对许凉洲的喜欢，始于那一眼惊鸿，那天下午，他觉得不会让自己丢出那个球。
他现在后悔了。
乔知意不会安慰人，更何况还是因为她，让桑知许这么难过。
就只能这样不说话，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
因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喜欢她的那个人。
许久，等桑知许的情况微微稳定了些，他抬起头，不死心的又问她：“乔知意，如果，我说如果那天下午是我，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
看着远处亮起的万家灯火，乔知意现在知道了，之前桑知许说他有女朋友，都是假的。
不过是不想让自己讨厌他而已。
可乔知意还是没办法给他回应。
“可能吧。”乔知意说：“但是我更相信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了乔知意会爱许凉洲。
她深深呼了口气，抬眼看向桑知许，她很郑重的说：“桑知许，其实我不是从那天喜欢上他的，所以，你不用耿耿于怀。”
乔知意那天只是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她分得清心动和喜欢。
那天只不过是让乔知意知道了许凉洲这个人。
就算是那天，桑知许没有丢出那个球，乔知意也还是会在优秀生演讲中，会在年级榜第一上，下雨天，艳阳里，她总会知道许凉洲这个人，然后再慢慢爱上他。
只是桑知许把乔知意喜欢许凉洲的时间都提前了而已。
乔知意的话让桑知许愣了很久很久。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乔知意是因为许凉洲帮她挡下那个篮球，才对他动了心。
所以，他这些年也一直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手贱，为什么要亲自让乔知意喜欢许凉洲。
可现在，乔知意跟他说，她喜欢许凉洲跟他无关，就算是当初他帮乔知意拦下那个篮球，乔知意也不会喜欢他。
就算是当初许凉洲没有拦，她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喜欢上许凉洲。
所以，这么多年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乔知意，乔知意，你真的好残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
乔知意拿了张纸巾递给他，“桑知许，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那个篮球，我肯定会早早告诉你，然后让你早一点放弃。”
至少不至于苦恋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结果。
桑知许嗤笑了声。
如果能那么轻易放弃，他也不至于苦苦单恋这么多年。
但是他没再继续说了，毕竟，今天来也是跟她告别的。
他起身，“我后天就要出国了，去国外进修，大概这两年都不会回来了。”
他以前只追随乔知意的脚步，模仿着许凉洲的喜好，从来没有做过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今天他来找乔知意，也就是想要真真正正的做个了断，而不是像前两年那样，逃避事实的真相。
乔知意微微蹙了眉，问：“那，他知道吗？”
他摇摇头。
“还没告诉他，你替我转告吧，等我学成了，就会回来。”
等他完全的放下了乔知意，他就回来。
乔知意没再多说什么，“好，我会告诉他。”
“到时候，你们谁也不用来送我了。”
他怕他会舍不得走。
“好。”
“乔知意，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就好好的，不要辜负自己，也不要辜负他。”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你们两个，确实很合适。”
总之比他合适就对了。
“我走了。”
他没再给乔知意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乔知意看着他离去，又在原地吹了很久的冷风，直到夜幕星河降临，她才带着七森回家。
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许凉洲那边是早晨，她就给许凉洲开了视频，把她今天见到桑知许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但是，她只说了桑知许要出国进修，其他的没多说。
许凉洲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开口，“乔乔，你心思细腻，但是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有我在，更何况，壮壮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居然还是安抚乔知意的。
或许是她脸上的忧愁太过明显。
许凉洲又说：“乔乔，你说过的，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所以，你不用自责。”
乔知意当然知道，不论喜不喜欢，都没有错……
原本，乔知意沉浸在沉闷中，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许凉洲怎么记得她当时说的话！
那次，许凉洲明明是喝醉了酒的。
乔知意努力回想了上次许凉洲喝醉酒的时候，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便想到，她不仅不小心划伤了他的手臂，当时还在他的床边，对他倾诉了自己的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看她突然变了脸色，许凉洲忙问：“乔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