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林姝一句话没说,她的心中思绪万千,不明白为何重生而来,一切会有这么多变故。
为何苏幕遮会死死抓着她不放。
他应当和姐姐在一起恩爱不移,举案齐眉才是。
前世,床榻之上,每每情动之时,他便会吐露些恶言恶语,“同样是皇后教导,偏生玉儿端庄善良,你却是善妒,攻于心计,到底是出身不同,教养也不同。”
她知自己比不上高贵的姐姐,每日里被这般对比,贬低嘲讽,却也会暗自神伤,偏生又割舍不下对他的爱意,便是这般日日夜夜地消磨,到最后生生耗尽了两人的情分。
这一世,她一定要离世子越远越好,莫不能让自己再陷入那般田地。
“姝儿,你这一路以来,都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都不肯说话。”
林姝被拉回思绪,一瞬间有些许慌乱,调整好思绪:“没什么,我们快些回去吧,我看这天都要黑了。”
林菀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没有深究,顺着点了点头,“好!”
林姝与林菀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却见蝶儿早已守在殿门口,绞着帕子,一脸着急。
看到自家主子,蝶儿眼睛都亮了,“公主!你总算回来了,不知安成公主可喜欢那茯苓糕。\"
她今日一天都不在殿内,对外声称是去寻了安成公主。
林姝看着蝶儿这般神色,不知蝶儿为何这般心急。
她心中略有疑惑,却也云淡风轻地笑着开口:“菀菀很喜欢,还说要送我些荔枝,下次让婢子送来。”
“公主。”蝶儿抓着林姝的手臂,沉着声音说道。
林姝拍了拍蝶儿的手,小声安抚道:“有什么事,回房说。”
毕竟这宫中可是有不少别的人的眼线。
房间内:
林姝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水,今天这一路当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可把她累坏了。
“什么事让你这般慌张?”
蝶儿皱着眉头禀报:“公主,牧野太子阿诗勒野和牧野公主阿诗朵朵来访,看样子这牧野太子是要来与我朝公主和亲。”
林姝一口水喷了出来,“和亲?”
“和谁?”
十几年前,当今圣上少时英姿勃发,在马背上打下了大南国,政治通明,百废俱兴,被称为一代明君。
天下两足鼎立,分为牧野国和大南国,而大南国国力略强于牧野国。
十几年后,圣上却开始荒废朝政,沉迷长生之术,大南国慢慢开始积贫积弱,而牧野国却逐渐强大,如今国力已快追赶上大南国。
林姝不知牧野国此番来和亲是何意图,只是如今宫中只有四位公主,其中一位公主更是尚在襁褓,所以他们的人选是谁呢?
“牧野太子欲图与安成公主和亲。”
林姝猛地想起来,前世倒也有牧野国来和亲这件事,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世子与长姐是有婚约的。
牧野国欲图与我朝身份尊贵的公主和亲,首选便是长公主,而皇后自是也以世子与长姐的婚约做了挡箭牌。
后来,听说这婚事的人选又落在了家世尊贵的安成公主身上。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世子,知道了世子与长姐的婚事之后痛不欲生,整日里郁郁寡欢。
至于婚事落在了安成公主身上这件事,前世的她与安成公主交情并不深,她的事也没有过多在意。
也是从蝶儿口中得知,菀菀与其母族为了回绝和亲之事,情急之下,将菀菀与旁人仓促订了婚事,应当也是迫于局势,被逼无奈吧。
没过多久,菀菀便履行婚约,下嫁给了那人,但她似乎并不开心,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只看得往日蝴蝶般雀跃灵动的女子一次比一次消沉萎靡。
她不愿菀菀再重蹈覆辙,这一世,怎么也不能再让菀菀下嫁给那人。
可如何能让菀菀不能远去和亲,又能不被迫嫁给她不爱之人呢?
此事需从长计议。
林姝还在凝眉思索着,蝶儿却跺起了脚,“公主,这两牧野国的人真是不停在作妖。”
“两人?牧野公主又怎么了?”
她只恨自己前世过于痴迷世子,其他什么事都不在乎,以至于重生以来,一直处于被动地局势。
她真想扇醒过去的自己呀,林姝仰头,如是想。
蝶儿嘟着嘴,略有不满,“牧野太子求娶安成公主,牧野公主又对你宣战,她们这二人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宣战?”林姝指着自己鼻子,一脸惊讶,“我?”
林姝有些不可置信,谁不知道牧野公主备受牧野君主的喜爱,她自己更是草原上的明珠,骁勇善战,能歌善舞。
她这么一个明艳耀眼的人干嘛非要和自己这么一个不被看重,备受冷淡的小公主不对付?
前世也没这事儿啊!
“对呀,公主,真的怀疑这个阿诗朵朵脑子中风了。”蝶儿撅着唇,陪着自家公主骂,声音十分理直气壮,“没事和我们家公主比什么呀,我家公主做啥啥不行,贪图享乐,躲懒吃喝倒是在行。
“她与我们比,比赢了胜之不武,比输了赢得也不光彩呀。”
蝶儿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妥,反倒还在心里得意自己这番话水平颇高!
林姝咽了咽口水,眼睛都有点直了,她承认,蝶儿这般理直气壮地灭自家威风,着实让她有点难堪了。
“呃……”
“蝶儿,琴棋书画,若与长公主相比,我不如她,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不算很差?”
“若是与那位阿诗朵朵比,我觉得说不定我还能略胜一筹。”
“那是绝无可能的。”蝶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林姝咬牙切齿:“蝶……儿……”
那位阿诗朵朵长在草原上,且自小舞刀弄枪,琴棋书画能与她们这些自小便学的人相比?
“公主,你莫气!”蝶儿知道自家公主生气了,急忙给林姝倒了一杯茶,好声好气地哄着,“若是比琴棋书画,那个阿诗朵朵定是不如公主,公主怕是甩她好几条街!”
“只是……”蝶儿有些踌躇。
“只是什么?”林姝也只是在与她闹着玩,并未真的生气,如今一看蝶儿这么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中警钟敲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只是那个阿诗朵朵要与你比……”
“比什么?”
“骑马……”
骑马???
林姝眼睛瞪大,只觉得两眼一黑,便要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