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扎针之事,你看我们是在这儿会面合适还是我易容去你府上合适?”叶景澄要了一份珍馐锅,打算跟他吃一顿重逢饭。
顾裕年坐在桌边看着她,淡淡的说:“随你。我那儿不会再有阻挠。”
叶景澄颇为诧异,昨日在晔王府在蹲点的人这么快就被解决了?不愧是裕王啊!!
“哦,我这两日就要去太学了,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她微微一笑,“王爷,无论如何,您都要配合我好吗?”
“嗯。”他回应她,然后转动轮椅到一旁的箱子处,将箱子打开来,里面全是上等药材。“这个给你。”
叶景澄好奇的走过来,但在看到箱子里那几只上千年人参和百年灵芝都已经傻了眼,重点是里面还有一味血莲。“哇塞,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珍稀药材啊?”
顾裕年看她开心的样子,心中跟着愉悦起来,这些药材都是宫里那位送来的赔罪的。
三日前的夜晚,凌霄殿。
顾长垣跟前跪着的飞影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太监,说道:“皇上,这是我们家主子送来给您的礼物,请您收下。”
‘皇兄送来的?’顾长垣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平白无故送什么礼物过来还是深夜,定非好事。
他正想要太监打开它,却听底下的飞影说:“还请皇上亲手打开它。”
顾长垣脸色铁青的瞪了他一眼,生气的拿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吓得将手里的盒子抛出去,整个人蹲在龙榻上瑟瑟发抖。
盒子落在飞影的跟前,里头的眼球从盒子里咕噜噜滚了出来,顾长垣见了,双手掩着面不敢看。
“大胆奴才,竟拿此等污秽之物惊吓圣上,来人啊~来人啊~”顾长垣身旁伺候的太监嚷嚷着喊人,就见飞影一个手起刀落,那名太监瞬间倒地身亡。
“啊啊啊啊啊啊~”顾长垣被吓得不轻,整个人躲在龙榻上一个劲的抱着自己的头说:“别杀朕,皇兄别杀朕!”
飞影冷哼了一声,看着这位废物皇帝实在为自家主子不值,明明坐上这把皇位的人应该是他,结果被这个人背后的人害成如今这副模样,真是该死!
“还请皇上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不该管的事情莫理莫听,不然……这两人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顾长垣连连点头,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样子,“朕记住了,朕记住了。”
“叫你背后那人老实些,方可保你江山安稳,若皇上不顾兄弟情谊帮着外人对付自家兄长,就莫怪王爷心狠手辣,不认你这个弟弟。”飞影说完,已经一个飞身离开了凌霄殿。
“是,是,是。”顾长垣不住的点头,久久之后发现屋内没了人这才拿开掩着面的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复又红着眼眶看向地上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成了那副死样子,你还能这般骄傲?顾裕年,为什么你还是不死?岁寒在你身上三年,你怎么还有命活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骇人,随着他阴森的笑声传来,最后变成低低的呜咽。
第二日清晨,顾长垣便派了人将国库里所有的珍稀药材都给顾裕年送去。
此事惊动了叶昌明,下朝后,他连忙去了凌霄殿与顾长垣议事。
“皇上,您这忽然送这么多珍稀药材给晔王是作甚?”
“叶大人,他昨夜派人来了,杀了朕派去的眼线,还杀了朕身边的太监。他的人在皇宫来去自如,宫里的侍卫听到声音没有一人出来护驾,宫里……宫里不安全了……”
“皇上。”叶昌明打断几乎要崩溃的顾长垣,面色微沉,他走至顾长垣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皇上,无需恐慌。我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清理宫中的杂碎,他猖狂不了多久的。再说了,以他现在那副死样子,活不了多久了,何必畏惧一个将死之人呢?您是皇上,九五之尊,所有人都该臣服于您。”
顾长垣仿佛找到了灵魂,瞬间支棱起自己的皇帝架子,坐在椅子上也有了精神。
“这才对,您放心,有老臣在,绝不会让您有事。”
“叶大人,幸好有你在。只要有你在,朕就安心了。”顾长垣看着叶昌明,露出欣慰的面容,随即又命人将新上供的夜明珠赐给叶昌明。
“你说你要去太学?”顾裕年看着叶景澄正在汤锅里烫肉片的模样,问她。
叶景澄将烫好的肉片放在他的碗里,笑着说:“嗯,是啊。唔,你尝尝,很好吃的。”
顾裕年看着那锅红汤,他好些年没有吃辣食了,但还是拿起筷子将肉片夹起来送入自己的嘴里,辛辣之味充斥着口腔,但随即而来是回味无穷的肉香。
“你怎么想到的这个珍馐锅?”他轻咳了一声,饮了口茶,滋味着实让人上瘾,但他常年不吃辣食一时有些受不住。
叶景澄也看出他的异样,换了一只干净的碗,在清汤锅里夹了好些食物送到他面前,这才说道:“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们家碧容。她啊,天生的厨师,御厨的手艺大概也就如此了吧!”
顾裕年唇边漾着笑,继续吃着她为自己夹的菜,“宫里的御厨怕也不及她的手艺。”
“是吗?那我们家碧容还真是个大宝贝。哈哈哈哈……”叶景澄吃着红锅,很是畅快,额间和鼻尖都辣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也毫不在意。
在烟雾缭绕的对面,顾裕年静静地看着面前笑声爽朗的女子,更觉得她与他人不同,轻快、肆意、可爱。
可就是这样美好的人,如何会愿意接近自己呢?他仍旧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何会想要医治我?”这绝不可能是叶昌明的意思,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叶景澄听他这么问,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然后微笑着说:“因为,我想保护你啊!”
‘因为,我想保护你啊!’这句话落入顾裕年的心里,让他那颗被冰冻的心脏冲破寒冰,砰砰直跳,一枚种子正肆意生长发芽,整个枝桠缠绕着他的心脏,开出美丽的花来。
“如果我记得不错,本王于你只是个陌生人。”他面上依然淡淡的,理智告诉他,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叶景澄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在笑,但声音已经哽咽。她缓了缓情绪,说:“王爷不必怀疑我的用心,叶景澄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顾裕年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可是跟她四目相对时,还是他先撇过脸去,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将眼前的人抱入怀中好好疼爱。
“你敢挡老娘的路,你找死吗?”楼下传来女子的叫喊声。
“嘿,老子今儿就是找死,你能怎么样?”一名男子指挥着家丁围住那名女子,不让她过,“我告诉你,全京都还没有哪家妹子敢得罪本大爷!”
“欺人太甚!”只听得鞭子吧嗒一声甩在地上的声音。
随后大街上就有人传出惊恐的叫喊声:“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