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开着他的黑色公爵在深夜里一路狂奔,那速度快得像是要把黑夜都撕裂开来。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战鼓在擂动,他甚至都没敢多看反光镜一次,仿佛那镜子后面藏着无尽的恐怖。
半个小时的车程如同半个世纪般漫长,他先是来到远东城乡拆迁公司。紧闭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像是一只巨兽紧闭的大嘴,让蛤蟆心中一顿烦躁。他在门口使劲按了几声喇叭,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紧张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才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刚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不远处一只不长眼的猫头鹰阴森地叫了几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诅咒,蛤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火红的烟头不小心掉在裤裆上,差点引发一场小型火灾。
蛤蟆慌乱地胡乱扒拉了一下,脚下猛地深踩一脚油门,车子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猪般撞了上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咚……”劣质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公爵车冒着黑烟冲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在公司的办公楼前。
蛤蟆胡乱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那汗水混合着恐惧和慌乱,让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跳下车,一瘸一拐地朝着办公楼里面冲去,每一步都带着紧张和不安。
里面黑漆漆一片,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他东瞅瞅,西看看,那眼神中满是惊恐,却始终没找到一个人影。他气得嘴里愤怒地嘀咕道:“雷镇雄,你个王八蛋龟儿子只知道让老子办事,自己却当个甩手掌柜不管不顾,老子要给你老娘告状,你老娘不收拾你,我 tmd 收拾你老娘!”
刚准备出办公楼,忽然感觉一阵尿急,那股尿意来得又急又猛。他瘸着腿进了厕所,急忙拉开裤子,撒尿撒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一个隔断里传来一声阴森恐怖的女声:“你来了……嘎嘎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这突然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蛤蟆耳边响起,惊得他直接尿了一裤子,前一阵子胸前刚做的支架差点塌房!他呼吸急促得像是快要窒息,双腿发软得几乎站立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嚷嚷道:“谁,是哪个王八羔子在给老子装神弄鬼!快给我滚出来!”
隔断门“铛”的响了一下,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半大老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老头一手拿着正在放鬼故事的收音机,一手尴尬地提着裤子,惊恐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蛤蟆。
蛤蟆看见隔断门口的保安,像是找到了发泄恐惧的出口,全身的力气好像突然回来了。他没有多言,猛地扑上去,一拳狠狠地把保安砸翻在地,怒吼道:“你这个王八犊子,让你深更半夜吓唬老子,我弄死你。”
说着,他两只结实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对着保安一顿摧残。保安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求饶道:“大哥……我错了,你不要再打了,我以后蹲坑不听鬼故事了还不行吗!”
蛤蟆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挥舞着拳头狂揍了保安有五六分钟,直到保安蜷缩在地不断呻吟。他朝着保安头上吐了一口浓痰,这才一瘸一拐地出了办公楼。
他上了公爵车后,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此时心里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了一些,吸完烟,他启动车辆向着雷镇雄家雷家村狂奔而去。可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后面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桑塔纳如幽灵般一直跟着他。
一路风驰电掣,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公爵车停靠在一座气派的三层小洋楼门口。蛤蟆停好车,在车中酝酝了一下情绪,那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紧张。随后他跳下车,哭丧着脸,一边咚咚咚地敲着门,一边哽咽地大声叫喊着:“二娘……二娘……快开门!”
不到片刻,一个穿着居家服,头发散乱的女人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她睡眼惺忪,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蛤蟆,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嚷嚷道:“蛤蟆,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你二娘已经睡下了。”
蛤蟆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一肚子的火气瞬间爆发,他伸出手在她像个窝瓜一样的事业线上推了一把,大骂道:“你个老娘们给老子起开。我找雷镇雄有事情。”
中年妇女双手撑开,拦住蛤蟆就是不让进,嚷嚷着:“二少爷今天出去应酬喝的有点多,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直接去公司找他。”
蛤蟆直接怒了,一巴掌甩在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脸上,愤怒地大吼道:“吴翠花你他娘的就是个保姆懂不懂,是不是老子给你脸给多了,敢挡我的路。快给老子让开,要不然我现场办了你。”
吴翠花显然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省油的灯,她揉了揉肿痛的脸蛋,大声叫骂道:“你个歪瓜裂枣的狗玩意竟然敢打老娘,我 tmd 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说着张牙舞爪地扑向蛤蟆,双手对着蛤蟆本来就比较磕碜的脸一阵乱挠。蛤蟆也是不甘示弱,对着吴翠花身上的衣服一阵撕扯,恶狠狠地嚷嚷道:“老子今天就教教你这个老窝瓜怎么做人,怎么做一个听话的老骚货。”两人的动静越闹越大,从门口直接干到客厅。吴翠花已经被身强力壮的蛤蟆骑在身上,身上单薄的居家服也被蛤蟆撕扯成碎布,秋光乍泄。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高高隆起,穿着丝质睡衣,身材哇塞的半老徐娘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她愤怒地看着一楼客厅不堪的一幕,大声嚷嚷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休息。都给我住手!”
蛤蟆和吴翠花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蛤蟆慌乱地站起身来,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深情地看着二楼楼梯口的半老徐娘,拉着哭声,哽咽道:“二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呀,呜呜呜!我遇见鬼了,六个铁杆兄弟都让那帮妖魔鬼怪给办了。”这时,身后的吴翠花在楼梯口女人的眼神示意下,急冲冲地回了自己房间。
蛤蟆一边哽咽一边往楼上走,刚一瘸一拐走到楼上,想要让他风韵犹存的二娘给他一丝温暖。这时,只听见一声开门的动静,刚抓住二娘手的蛤蟆迅速放开,眨眼间,雷镇雄睡眼朦胧地出现在女人身后。他惊讶地发现是蛤蟆后,脸上多了一丝阴沉,他对着女人说道:“老妈,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堂弟谈点事。”
雷镇雄的老妈,很隐晦地给蛤蟆抛了个媚眼就直接回了房间。可接下来,雷镇雄一巴掌甩在蛤蟆脸上,怒喝道:“你个王八羔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造的这副德行,我让你去守孤儿院,你是不是又去玩牌了。”
蛤蟆顾不上脸上的肿痛,哽咽道:“雷镇雄,你个龟儿子竟然敢打我。为了你的破事,今晚在孤儿院,老子可是折了六个铁杆兄弟,要不是老子跑得快,早就和他们一样下地狱和黑白无常喝茶了!
那破地方闹鬼你怎么提前不告诉我,你是有多恨我才想这么置我于死地!”雷镇雄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两口,眯着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蛤蟆大声嚷嚷道:“你说什么,那地方闹鬼,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呀,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敷衍我!”
蛤蟆急得都快哭了,拉起自己的裤腿把受伤的小腿让雷镇雄看了看。雷镇雄一看,顿时不吱声了,眉头紧锁,蛤蟆小腿上的伤绝对是被重东西所砸。他沉默了片刻,看着蛤蟆问道:“你那六个铁杆小弟的尸体现在还在孤儿院吗?”蛤蟆委屈地点了点头。雷镇雄脸色直接变了,对着楼下喊了一嗓子:“吴妈,快点把家里的药箱拿出来给我堂弟包扎一下。”
他再次对着蛤蟆说道:“是我错怪你了,你下楼在客厅里等着,让吴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处理!”随后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不到片刻换好衣服,急冲冲地下了楼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