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左右,海东市火车站,陈嘉南、郑三平、二宝、彪子和刘四狗几人缓缓从车站里走了出来。
突然,刘四狗揉了揉肚子,委屈地嘀咕道:“南哥,这一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火车的,现在兄弟我饿得肚子咕咕叫,咱们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口东西,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陈嘉南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缓缓说道:“行,那就先出了火车站吧,这地方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郑三平点了点头,在刘四狗肩膀上拍了拍:“兄弟,再忍忍。”
随后几人走到路边,二宝伸手挡了一辆出租车,众人一上车,二宝就对着司机焦急地询问道:“哥们,这最近有没有什么好吃一点的饭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胖子,他回头看了几人一眼,淡淡地嘀咕了一句:“火车站附近还能说的过去的就是道北一路那块,大大小小的饭店挺多,距离这里有个两三公里!”
二宝听后,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那就走着,别发愣了。”
司机犹豫了几秒钟,咬了咬牙,随后缓缓启动车辆,大约十分钟后出现在道北一路,二宝和刘四狗两人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寻找着满意的饭店。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出租车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陈嘉南皱了皱眉头,对着司机嚷嚷道:“到底怎么回事?”
司机回过头,焦急地对陈嘉南嘀咕道:“几位大哥,这道北一路也到了,麻烦你们在这下车吧,你们如果慢一步,我恐怕是走不了了。”
坐在副驾驶的郑三平狠狠在司机头上拍了一巴掌:“妈了个巴子的,兄弟几个还没找到心仪的饭店,你是要急着去投胎呀!就这两三公里路,你个瘪犊子还害怕我们给不起钱是怎么回事?”
司机有点委屈,向车窗外四处瞅了瞅,双手抱拳,无奈地对陈嘉南几人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可能不是社会上跑的,对这事情还不太了解,但不知道你们听说过于老二吗?那可是海东市火车站一带的扛把子、流氓头头,这道北一路就是他手下八大金刚之一黄瘸子的地盘。
我没有在这里上过供、交过保护费,所以我的车不能出现在这里。求求你们行行好,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这车也是出租车公司的,如果让这里的地头蛇把车扣了,我找谁说理,找谁哭去呀!”
郑三平冷笑一声,在司机头上敲了个脑瓜崩:“那你吖的既然这么害怕那帮地痞流氓,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拉过来,是吃多了撑得,寻找刺激呢?”
司机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最近是淡季,还不是想多挣两个钱吗。几位大哥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少收点钱成不成!”
可就在这时,驾驶位的车窗玻璃被人在外面“咚咚咚”地敲响,司机回过头,脸色直接变了,慌忙摇下车窗,对着站在外面一个穿着灰色西服、嘴上叼着烟、一头深红色寸发的汉子嘀咕道:“哥们,坐车吗?你稍等一下,车上这几个乘客先下了,你再上来。”
灰色西服的汉子还没有吭气,他身后一个穿着皮衣、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的卷毛直接从后面窜了上来,狠狠在司机脸上拍了拍:“你个老瘪犊子在这里给老子装什么糊涂呢?你 tmd 看起来也不像是新人呀,这条路上的规矩你应该门清吧!来来来,赶紧下车,老子好好和你唠唠。”
司机脸色难看,无奈之下只能下车,还不忘回头幽怨地看了陈嘉南等人一眼。
司机刚下车,卷毛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再次趴到车窗上,不屑瞅了陈嘉南几人一眼,嚣张地嚷嚷道:“你们几个傻犊子还等什么呢,这车已经被我们扣下了,都 tmd 给老子滚下来!”
陈嘉南冷笑一声,淡淡地嘀咕了一句:“兄弟们下车,瞅瞅怎么个事情。”
陈嘉南五人下车后,站在旁边悠闲地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方一共有三个人,此时的中年司机在他们面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破烂牛仔服的混子在司机脸上使劲拍了拍:“老犊子,我们一向都是文明执法,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免得你以后给人说我们哥几个欺负你。这位呢,”他指了指穿灰色西装的汉子,“是我大哥田哥,是跟着皮大炮,炮哥吃饭的。”
司机懦弱地嘀咕了一句:“大哥,你说的什么炮哥我还真没听说过。”
鸭舌帽说着就想再踹司机一脚,被田哥拦住了:“阿成,不要激动!”
田哥随后冷笑一声,狠狠吸了口烟,十分阴狠地把烟头在司机胸前的衣服上碾灭,拽着他的衣领,得瑟地对他嚷嚷道:“老瘪犊子,那我只能浪费几分钟宝贵时间好好给你介绍介绍,道北一路的扛把子黄瘸子黄哥,你应该不陌生吧?”
司机无奈地点了点头。
“皮大炮炮哥呢跟那个王八犊子元铁龙是黄哥手下的哼哈二将,黄哥前一阵子去外地办事不小心挂掉了,所以现在这道北一路的地盘一分为二,森爱慢摇吧东边呢归元铁龙那个王八犊子管,西边呢,就是炮哥的地盘。你个老瘪犊子今天很幸运,来到炮哥的地盘,炮哥一向很仁义,让我们手下这帮兄弟也不要欺负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车我们就不收你的了,让我兄弟给你开个罚单,你乖乖地把罚款一交,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田哥接着对着卷毛嚷嚷道:“阿迪,你吖的在那儿还发什么愣呢,赶紧给司机大哥把罚单一开,人家交了罚款好继续做生意嘛。”
阿迪嘿嘿一笑,上前两步,走到司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龙飞凤舞地乱画一通,随后撕下来递给司机。
司机看后,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哆哆嗦嗦地哽咽道:“大哥,我拉着几个客人到这里赚了还不到十块钱,你让我给你们交一千块,我累死累活两个月也跑不到一千块,你们这不是讹人吗!”
阿迪拽着他,已经有点恼怒,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你个老瘪犊子不要不识好歹,如果你敢在道北一路东边停车,那帮瘪犊子非要把你的车没收了,老子给你收一千块钱,你还嫌多,你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给你一秒钟时间考虑,你交还是不交?”
司机窝囊地蹲在地上挠着头直哼哼。
这时彪子在陈嘉南的示意下,上前几步,在阿迪肩膀上拍了拍:“哥们,我们哥几个在这里瞅了半天了,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给出租车司机收的是什么费用?”
阿迪瞪了彪子一眼,向后退了一步,恶狠狠嚷嚷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狗崽子,这事情和你有个毛线关系,没事给老子滚远点,别耽搁老子执法!”
彪子无奈地笑了笑,掏出一支烟递给阿迪,微笑着再次问道:“大哥,你可千万别生气呀,我们哥几个是坐这个大哥出租车过来的,现在到地方了,总不能看着大哥受委屈吧,毕竟这地方是我们指名道姓让司机大哥过来的,对吧?”
阿迪接过彪子手中的烟,瞥了一眼,嘿嘿一笑:“你个瘪犊子档次还挺高,抽的是华子呀。”他随后恬不知耻地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十分陶醉地嘀咕了一句:“这滋味,真是不错!”
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彪子得意洋洋地嘟囔道:“看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的份上,老子就给你科普科普,省得你以后在外面给我们脸上抹黑。这条道呢,西边是我们炮哥的地盘,炮哥定下的规矩呢就是,这条街所有开店的、走街串巷的,每个月都得给我们交保护费。当然了,我们不仅会保证他们的安全,还会为他们拉拢顾客。
为什么会拦他的出租车呢?一是没有给我们交保护费,二是没有按我们的规矩来。如果把保护费交了,你来去自如,我们绝对不会拦着;假如你没交保护费,只要你按我们的规矩来,把车停到街口,让客人自己走进来,我们还会为你点个大大的赞。
你说这条街大大小小开店的那么多,如果没有客人、没有生意的话,他们拿什么孝敬我们?我们也不能光收钱不办事吧,所有出租车上的客人如果从街口下来,他走进来是不是这条街所有开店的潜在客户?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没有?”
彪子冷笑一声,再次问道:“我刚才听你一直说执法执法的,你要不是这一通唠叨,我还以为你是片区派出所的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地痞流氓!”
阿迪直接怒了,向前在彪子胸前推了一把:“你小子找揍是不,没事给老子滚远点,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彪子嘿嘿一笑:“大哥,你别激动嘛。”说着又递给阿迪一支香烟。
阿迪看在华子的份上,冷哼一声,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指着彪子嚷嚷道:“老子今天心情还不错,就多给你唠叨两句,你们几个瘪犊子在这条街消费可以,如果打算管闲事的话,我奉劝你最好掂量掂量,我们大哥的大哥的大哥!你吖的知道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火车站扛把子于老二于总,后台那是杠杠的硬!不是你们这些泥腿子可以理解的!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