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叫嚣的马仔们,看见来人都不由得噤下声,虽然对方只有几个人,但仅仅一个陆回已是让他们不寒而栗。
并不是陆回有多能打,而是他打起架来不要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重要的是,只要给他留有一口喘息的余地,他报复人的手段,那才叫你闻风丧胆。
王禹凡和几位机车同伴站在一起,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大帅、海参、阿哲,还有大帅的女朋友徐静怡。
徐静怡一头黑长发用彩带绑了几十根小麻花辫,嘴里嚼着口香糖,她一米七出头的高挑个子,站在一群精神小伙之中,宛如鹤立鸡群。
她只手薅着一名比她矮一个头的女生长发,不难看出女生本来长得不错,奈何现在脸颊红肿,眼泪哭干,双眼空洞形容狼狈。
“陆哥~”大帅几个转身喊道。
陆回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过来,直接揪过石鑫的衣领,把人逼退了两三步,挥起拳头就朝他脸上砸。
他出手快狠准,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陆回,你竟敢打我!”挨了两拳的石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以及愤怒。
陆回看他就跟看小丑似的,眼底的暴戾如旋风般扑面而来,再次挥手。
石鑫愤力反抗,奈何不是陆回的对手,顿时暴怒声起,“给老子打!”
随着石鑫的怒喝,手握家伙的马仔们也恍过神来,自家老大被打,他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瞬间,场面混乱成一片,叫嚣声,打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许知抱在怀里的校服应声落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前边发生的一幕。哪怕让她在江城多活几十年,也不可能遇上这种穷凶极恶的斗殴场面。
钢管、棍子不要命的往人身上招呼,不停的撕扯扭打,有人倒地也有人爬起,惨叫声、咒骂声乱作一团。许知脑子都懵了,几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最后,她屏着呼吸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可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接通。
王禹凡后背挨了一棍,气愤抬脚踹开一人,夺过身后那名马仔的钢管挥打回去。
大帅、海参和阿哲几人,虽然都挨了一身闷棍,但很快抢到了家伙反抗。
徐静怡一个女生并没有被这种场面吓到,看见男友被人打,气得撒开张筠心,抄地上散落的钢管就朝那人打去。
“我操你妈!”
虽然他们人少,但对方也没占多少上风。
张筠心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显然已经被吓傻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她害怕的退缩到角落,抱着双肩瑟瑟发抖,眼泪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淌落。
起初那些马仔不敢动陆回,见他们的老大被揍趴在地,陆回仍不放手,又不得不过来帮忙。
“喂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打架……”电话终于接通,许知努力平复心境跟接线员说明情况。
“陆回我操你妈,我是你表弟!”石鑫被揍成猪头脸,恶狠狠的撩话。
“老子打的就是你,我陆家的人你也敢动,不要命了。”
陆回凶狠的朝他肚子上又是一脚,忽然,后背被袭击了一个闷棍。
陆回气愤回头,眉眼中全是肃杀之气,夺过那人的棍子,抬脚就把人给踢翻。
对这些马仔,陆回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把他们都打开,发现王禹凡几人被困在人群里,不得不先放过石鑫。
许知这边挂了电话,担心的看着前边的场景,心底方寸大乱,她想跑,想逃离。
可是那里又有她认识的人,即使关系不熟悉,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
心脏砰砰直往嗓子眼里窜,头皮阵阵发麻,她试图寻求这里的人帮忙拉架。奈何从楼出来的人,不等许知开口,拔腿跑得比兔子都快。
许知不明白,为何这个地方的治安差成这样,学生打架没人管,难道就不怕闹出人命吗?
正想着,眼角余光注意到先前被陆回揍趴在地的男生,目光凶狠的从地上爬起,夺过一名马仔手里的刀。
许知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心想,这哪是寻常学生打架,这简直是……,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因为她看见,那人的目光只盯着陆回。
“小心!”
许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快步冲进混乱的人堆里,肩膀挨了一棍子,咬牙推开陆回。
“啊!”
手背又挨了一棍,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痛苦的哼了声。
众人这才发现,石鑫动用了刀子,要不是陆回被推开,那刀能要了陆回的命,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许知差点被那把刀砍到手。
王禹凡抽了口凉气,阵阵心惊,“石鑫我操你妈!”
陆回转过身,一脚踢翻石鑫。同时也注意到是许知将他推开,眉眼瞬间凝紧,下意识拉过她的手,把人护在身前。
声音带着恼怒,“不是让你别过来!”
许知手背疼得厉害,还好心没好报的被骂,也来了火气,“我有病,行了吧。”
她可不就有那啥大病,闲着蛋疼掺和进来挨揍。
陆回有那么一刻,险些被她气笑,又不得不把她护好。
大帅见状,扯过身后的女友徐静怡,把人推过去,“带她走。”
因为对方动了刀,这下事情已经闹大,不说是石老的家事,已经上升到另一种层面。
徐静怡没有多问,拉过陆回怀里的许知,“跟我走。”
许知又疼又懵,任凭徐静怡带她躲开棍棒,她右手手背肉眼可见的红肿泛着瘀青,疼得麻目,又疼得钻心。
徐静怡带她直往机车方向跑,快速拿起安全帽帮许知戴上,同时自己也戴上安全帽,跨坐上男友大帅的机车。
“上车。”
许知恍恍惚惚回头看了眼前边的混乱,咬了咬唇坐上车。
她不知道要被带到哪,至少她现在想逃离这个恶魔般的世界,她甚至想立刻马上离开这座小县城。
这里的世界完全颠覆她的三观,学生说打架就打架,说动刀子就动刀子。连罗飞林看似普通的家庭妇女,张口闭口也是打打杀杀。
她是来这个地方避难,不是来这个地方受难。风飞速的打在她的身上,许知的心绪渐渐陷入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带到少年宫广场,静静的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望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群。
看见面前其乐融融路过的一家三口,心像被万根钢针扎了一下,眼泪一眨一眨的闪动,仰着头不让畜满的泪水流出来。
她很少哭鼻子,处理完爸妈的后事,许知就再也没有真正落下过泪,哪怕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债主,面对一群义正严词的工人,她都坚强的把泪水压下去。
这时,一只冰袋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