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醒来,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轻易下床的好。”
她指着身后的小年青道:“这是我家的小厮,名唤阿平,由他专门负责照顾你的起居,有事,只管吩咐他即可。”
她又交待了一些琐事,便告辞出来。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关雎问两个贴身丫鬟:“你们觉得这人如何?”
青苗犹豫了一下问她:“小姐说的是这个赵公子吗?”
“对,就是他!”
青苗道:“长得倒是顶好看的,不瞒小姐,赵公子绝对是青苗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另一个丫鬟蓝铃也道:“我也觉得他很好看。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差点看呆了。”
关雎颇为认同道:“是的吧。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说,让他当你们家姑爷怎么样?”
她的话一出口,两个丫鬟顿时惊呆了。
青苗最先反应过来,忧心忡忡道:“小姐,虽然赵公子的确很好看。
但是,我娘在世时曾同我说过,女儿家成婚,不能光看男子的长相,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赵公子虽然长的好看,但是他的来历、身份,我们一概不知。
我觉得您还是谨慎些的好!”
关雎伸手摸了摸青苗的头,笑眯眯的说:“青苗小可爱说的对,一般姑娘家成婚是要慎重些。
但你家小姐我并非一般的姑娘家啊,合适就好。
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成婚用的东西了,记得要用最好的。
等过段时间他伤好后,你家小姐我就押他进洞房。”
青苗蓝铃大惊失色。蓝铃整个人都吓结巴了:“小姐,这、这怎么行呢?
就算您不在意他的身份背景,万一他已经成亲,家里有妻子孩子了呢?
您再嫁给他,那岂不是给人、给人做了小?”
关雎笑的邪肆:“放心,他还没成亲也没定亲,单身。”
两个丫鬟惊讶极了:“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在医馆的时候,他短暂的醒了一次。
医馆的老大夫给他用解毒药的时候,特地问了的,就怕用错药。”
老大夫说:“此毒名为‘情牵丝’。下毒的人好狠的心,竟然给你用这种歹毒的药。
也幸亏你还是童子之身,又无家室意中人牵累,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就很好,起码将来同赵明长进洞房的时候,她不会有辜负了哪个可怜女子的负罪感。
关雎摆摆手:“听我的没错,去准备吧。”
两个丫鬟还想劝劝她,但一想到她们家小姐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情从不会再改变,便又偃旗息鼓了。
但心里到底忍不住会担心,她们家小姐这么个“慎重”法,真的没问题么?
丫鬟们怎么想,关雎并不在意。
对关雎来说,新郎倌这个角色的存在,只是为了合法解决她婚姻之事的一个挡箭牌,一个“借种”的工具而已。
是谁并不重要,反正她也不打算为此付出感情。
若非这个大越朝还有一条让人蛋疼的奇葩律法规定“妇,龄22以下,寡而无后者,须再嫁”,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但,偏偏她有极重的颜狗属性。
与其等王冰人找个歪瓜裂枣来恶心她,倒不如自己找个顺眼的,起码下嘴的时候不会有心理障碍。
姓赵的恰巧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长相又极符合她的心意,不用白不用。
至于他真实的身份背景如何,与她何干?
不是她天性凉薄,她并不觉得这时代,有人能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
理解并且包容她,无论怎么学,也始终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三观。
与其成亲后,两个人性格不合,彼此相互折磨。倒不如孑然一身,反倒快活。
既然选定了目标,关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猎物面前刷刷好感。
在赵明长养伤期间,她每日里送茶送饭送药,嘘寒问暖,好不殷勤。
在赵明长醒来后的第三天夜里,一个黑影潜进了关家的客院。
黑影单膝跪地:“将军,属下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起来吧,不怪你。”
“将军,伤势如何了,可要现在离开?”
赵明长摇了摇头:“已无大碍,而且此处甚是安全,你们大可放心。
这家的主人虽有些小心思,却对我构不成威胁。”
他想起那姑娘狡黠明媚的笑容,黑暗中严肃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
“与其摆在明面上当活靶子,倒不如由明转暗,由着那几条四脚蛇去争个你死我活,咱们坐山观虎斗即可。
顺便,找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
一个月后。
赵明长的伤势已完全恢复。
正当他收拾东西准备告辞走人的时候,关雎像往常那样端着一碗汤,再次走进他住的客院。
“赵公子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赵明长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
“在下已在贵府打扰多时,如今伤已痊愈,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继续打扰。”
关雎把汤放在桌面上:“你要走,我并不拦你。厨房刚做的鸡汤,滋味甚美,先喝点吧!”
赵明长看了眼桌上的鸡汤,不疑有她。说了句谢谢后,便坐下将碗里的食物连汤带肉的吃了个干净。
放下碗后说:“大恩不言谢,关家主的恩情,赵某日后必定厚报。”
话音刚落,便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净了一样,顿时大惊失色:“关家主,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关雎笑的格外妖娆,犹如暗夜里的妖精:“初时我便说过,我并非什么滥好人,施恩与人必有所图。
你方才说,日后必有厚报,谁知道这以后是多久,我看不如现在就报如何?”
赵明长软在椅子上,强忍着不适,咬着牙问她:“关家主想要在下如何报答。”
关雎笑眯眯的凑上前,伸出一指在他几近完美的俊脸上,由上抚到下,活脱脱一个登徒子,女流氓。
“朝廷律法规定,女子年十八不嫁,则徒,重则连坐。
我呢今年刚好十八,既不想坐牢,更不想连累家人被连坐。
老话说的好,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我观赵公子君子端方,郎艳独绝,正好与我相配。”
关雎伏下身,凑到他耳朵边,吐气如兰,有如勾魂的女妖:“相公,今日良辰美景,不若留下与我共赴鸳梦?”
赵明长早知这姑娘对他有所图,却没想到她竟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光天化日下就敢在汤里下药,调戏于他,这般作为简直就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莫名的不觉得反感,相反,心底的某处反而有些开心。
若是放在往常,但凡有女子敢对他示好,通常会被他的冷脸吓得退避三舍。
赵明长仍然试图说服她:“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在下一介江湖白身,居无定所,怎敢高攀?
相信以关家主的条件,即便选聘高官之子也并非难事,何苦为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