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走至床边,看到格格睡的甚是香甜,脸上红扑扑的,似是被刚才的推门声吵到了,还不耐的皱了皱眉。
她悄悄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她记得刚才去前院之前明明是关好的。
待脚步声走远,牧其儿忙把被子掀开。
被子底下的阿日斯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刚才太紧张,竟然都忘记了呼吸。
牧其儿又忙着去解还挂在头发上的镯子,试了几次都弄不开。
阿日斯兰抽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递给牧其儿道:“割断吧。”
“不行,割了该秃了。要很久才能再长长呢。我再试试。”牧其儿固执说道。
阿日斯兰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让人看见又如何?
自己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就算有又如何呢?
牧其儿尝试着将镯子从手腕上褪下去之后,两个手去拆,果然轻易就将头发和手镯分离开来。
她拿过手镯小心扣好机关后,终于松下一口气。
看向还面向自己躺的阿日斯兰道:“好了!我就说可以保住你的头发吧!”
阿日斯兰仰头去看牧其儿,顿了一瞬。
慌忙起身,道:“今夜多有打扰,你早些休息。”
说完帮牧其儿拉过被子盖上,打开门走出去又将门关好。
动作一气呵成的流畅。
苏哈在宴席上找了半天不见自家主子,便瞧见他晃晃悠悠的从一边走了出来,上前搀扶着问道:“主子,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一会了。”
“去醒酒了。”阿日斯兰晕晕乎乎的说道。
苏哈上前嗅了嗅,心道你这也没有酒味啊!
但看着自家主子双颊通红的样子。
定是喝多了,从来没看他脸这么红过呢。
翌日一早,阿日斯兰去见过老王爷后便带着侍卫先行回部落了。
图雅一早就看见自己小主子在把玩着一对红宝石镯子,很喜欢的样子,边给她梳头边道:“主子的这对镯子看着倒是精致,只是先前没见过呢。”
牧其儿看着镯子想着,要是把红宝石换做东珠也是不错的,应该会更漂亮。
“新得的,饭后你让那日松来见我。他和南乔的伤你帮着瞧了吗?养的怎么样了。”
“昨日就瞧了,都是皮外伤,只是南乔姑娘的严重一些。先前伤口包扎的好,小丫头身体底子也好,恢复的很是不错。”图雅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说道。
图雅将牧其儿头发梳成未出嫁前的模样,暗自心道,还是这样的格格最好看。
饭后那日松便来了。
“你这几日暂且安顿在这里处理事务,待你有空闲去看看哪里还有合适的地方就买下来咱们再做打算。我这几日要忙部落里的事务,一时也顾不上你。”牧其儿边说着边将信放在小竹筒里绑在宝珠腿上之后将它放了出去。
那日松满身的珠翠之响走过来谄媚,道:“主子,你就去忙你的。我定会为你坐镇好后方,就像咱们在京城一般。”
牧其儿上下打量那日松的装扮,尤其是颈子上那明晃晃的项圈。
无奈摇摇头道:“此处不比京中四处都是守卫。你若还是如此招摇过市,小心被边境逃窜的流民打劫了去。”
那日松一脸的难以置信,“当真这般?”
“边境处连年征战,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有很多。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自己可以行走的钱袋子,还是小心些为妙。”牧其儿的目光看向远方,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都摘下来藏好。”
萨仁自门外走来通传说老王爷让格格过去见客。
叔父阿古拉从部落中来了。
牧其儿上前行礼,阿古拉眼中满是心疼,慨叹道:“草原的明珠在京里受了许多苦吧!”
牧其儿觉得嗓子突然有些干,说不出话来。也只有这些部落里的亲人才是真正的心疼她,不会在意什么富贵,权势,只会问她过得好不好。
特木尔看二人心情都有些难过,便打岔道:“先说正事,你这么着急过来有何事?”
“有些蹊跷之事,你的死讯传到部落的时候,福晋难过的厉害。茶饭不思,看着就要随你去的样子。我憋不住要把真相告诉她的时候,蒙克失踪的消息就传回来了,我忙着去前线,没来得及说。”
阿古拉顿了顿继续道:“这次受皇命所托代为管理部落的时候,我发现福晋近些日子又跟她娘家部落的嫂子来往的突然密切了。”
特木尔和牧其儿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对。
当年特木尔的发妻因病去世,几年后他迎娶了巴林部首领勃古尔的妹妹苏日娜。
苏日娜是高嫁,有次她的嫂子因娘家事求到她的时候,事情比较棘手,触及到了部落利益,苏日娜就没有帮她。
因此她嫂子心生怨怼,多年不曾与苏日娜来往。
苏日娜和她兄长勃古尔的感情倒是一直要好,平时也多是因着部落之间的事务由男人们之间保持联系。
此时她姑嫂二人关系突然变得要好,必然有因。
“你可查明其中原因?”特木尔看向阿古拉,他这个弟弟一向老成持重的。
“还没有确切证据,据我推测应是福晋与她大哥不方便直接联系,才让她嫂子在中间做了纽带。这样既不惹人注意,也好方便行事。行的什么事,一时还未查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牧其儿说道,“这是汉人常用的一句话,是说天下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往来,想必他们也是有共同利益的。”
“勃古尔的利益只能是为着巴林部,那福晋是为着什么呢,大哥假死,她能依附的也只有蒙克和牧其儿。” 阿古拉分析道。
特木尔接话道:“有一件事,你还不知。牧其儿在回来的路上遇刺了,还差点被对方得手了。刺客的肩上都有狼首图腾,那是巴林部才有的。”
“竟有此事,可有受伤。”阿古拉说话间过来查看牧其儿。
牧其儿摇了摇头,示意不打紧,道:“若是他们做的,如此大张旗鼓不掩饰,势必做了将我杀死的准备。若不是巴林部做的,是他人嫁祸,谁又能有能力嫁祸给巴林部?先前我和阿玛还不能确定,今日与此事联系起来答案一目了然。”
“如此说来,就是巴林部做下的。可是福晋是为着什么与他们合作的呢?”阿古拉皱着眉头想不通。
牧其儿也眉头紧锁:“是呀,额娘也没有孩子,也无需为谁争前程。”
阿古拉眼前一亮:“孩子!她若是有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