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开李府几百米一条僻静胡同内。
黑漆木门没上锁,支开了一道引人遐想的小缝。
小小的院落,收拾得倒是整齐干净。
屋子里亮着灯,人却在屋檐下。李浩然靠坐着一张藤椅,夜色里双眸泛起微蓝,默数着院中小树上的残叶。
不剩几片了,一如他支离破碎的信心。
茫然若失中,他抬手抚上自己俊秀的脸庞,嘴角带起微妙弧度。
只有这个不会变,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只是女人……
他的眉头微蹙。
一个个都是那么索然无味,惹人生厌。
门板上传来三声叩击,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谁的清梦。
安静过几秒钟,跟着吱嘎一声,门板往里推开个锐角,那张尤其讨厌的脸蛋卡在门缝间,怯怯地向内张望。
李浩然脸上挂笑,欣欣然站起:“柳妹,你来啦!”
将柳静芸迎进屋,挨着炭火微红的火盆又拉过张椅子,李浩然笑意吟吟:“那么晚,我还当你不会来了呢!”
屁股挨在椅子边,柳静芸娇羞地低垂了头,两手早把衣衫下摆捏皱:“怎么可能……和浩然哥约会……我……哎呦!”
伸手向前虚按的同时,李浩然从还没捂热的椅面上站起,走向靠西墙摆放的玻璃门壁橱。
“既然是约会,我们别干坐着呀,喝点东西。”
柳静芸眨巴着眼睛,蚊鸣般应了声:“好。”
从壁橱里拎出来一排花花绿绿的玻璃瓶,外加一大桶冰,两只晶莹剔透的长筒玻璃杯,和一堆说不上名字的工具,所有这些被李浩然摆在了一张小方桌上。
只见他动作娴熟地往玻璃杯中夹入冻成方格的冰块,再用亮闪闪的量杯添上各样五彩斑斓的液体,随后捏起一支长柄勺的尾端,伸进杯中快速搅动。
冰块与玻璃杯碰撞,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搅第二杯的时候,李浩然略略停了下,朝着院子里望了眼。
什么也没有,大概是错觉吧。
往玻璃杯口插上片柠檬,塞入吸管,李浩然两手各端起一杯,缓缓走回。
微微翘起兰花指,一只杯子已送到柳静芸面前,灯光映照下泛出诱人的琥珀色泽。
“我不会喝酒……”柳静芸小声呢喃着,却也是双手捧接过杯子。
杯身上凝结了水汽,又冷又滑,寒意直透骨髓。
“这是鸡尾酒,你试试嘛,甜的。”
柳静芸就着吸管,浅浅吮吸过一口,再抬头时嘴边带起好看的梨涡:“真是甜的。”
“我没骗你吧!好喝你就多喝点。”
酒是甜的,心也是甜的,柳静芸不知不觉就喝完了整杯酒。
她脸上泛起酣醉的潮红,脑袋一歪,玻璃杯从手中滑落。
赶在落地前,李浩然伸出脚尖将杯子挑起到半空,一把牢牢抓住。
他英俊的脸上不见半分温存,有的只是无情的嘲讽。
将杯子搁回桌上,李浩然握拳捂上嘴边,干咳了两声。
一直紧闭的里间房门打开了,身高近两米的西洋巨汉猫着腰从狭小门洞里钻出。
从衣架上取过外套挂在胳膊上,李浩然照着醉酒的柳静芸扬了下巴:“妹子……你的……玩开心!”
看了眼椅子上醉猫似的美人,阿狼舔了圈嘴唇,朝着李浩然竖起大拇指:“好烂!好朋友!”
李浩然微笑着攀上阿狼的肩膀:“谈判……帮我……说好话!”
“oK!”
手上用力,将阿狼拉近身前,李浩然笑容越发神秘:“她……能力……死不了……玩你喜欢的!”
阿狼逐渐瞪圆的眼睛里闪烁起兴奋光芒。
又往他肩头拍了下,李浩然笑咧了嘴:“处女……你……走好运!”
走到小屋门口,李浩然最后一次回头望了眼还躺在椅子上的柳静芸。
如果是各管各的假夫妻,他才不在乎是跟柳静芸还是杨动雨。
可偏偏这女人馋他的身子,这不能忍。
而且一定会露馅。
所以收进来之前要历尽一番调教,让这女人对他只存有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这之后,她只需发挥护身符的作用就足够了。
从鼻子眼里发出声轻哼,李浩然一扭头,大步向前推开院门。
被阿狼抱起搬进里屋,柳静芸依然沉醉未醒,嘴里不知所云地哼哼唧唧。
直到身子底下和手脚上传来彻骨的冰凉,她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我在哪儿?
这是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挣扎着想爬起,可是手上才动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了。
确实是箍住了,柳静芸定睛一看,一圈黑色皮带已牢牢绑缚住她的手腕。
两只手,两只脚,都承受了同样束缚,整个人呈大字形固定。
“浩……浩然哥……”
梦呓般的话语后,眼前出现的并非心上人的俊脸,而是一张丑陋的西洋面孔。
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醒啦?”
光头男人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脸上堆笑。
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非常瘆人。
“我在哪儿?你是谁?浩然哥,浩然哥呢?”
“好烂?”阿狼的鹰钩鼻用力抽了下,“他把你……送给我!”
“你胡说!”柳静芸奋力一挣想坐起,却像是飞身扑出的猛犬,在半空中就被绷直的绳子硬生生拽回,后脑撞在冰凉的不锈钢台面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她的异能是治疗,即使没有喝醉,力气也不比普通人强太多,何况手脚上的捆扎是那么牢靠。
疼痛换来清醒,稍微明白了些当下状况,柳静芸睁大眼睛盯着阿狼:“你想干什么?”
“玩啊!”阿狼欢快地吹了声口哨,弯腰从地上拎起个手提箱,在绑着柳静芸的台面上打开。
他先是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一只末端串着圆环的铃铛,不怀好意看向柳静芸高领毛衣下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个……穿洞……装个铃……”
“穿什么洞?你不要乱来啊!浩然哥!浩然!”
完全没有理睬柳静芸的呼救,阿狼又拿出了第二样道具。
看着是一副尺寸迷你的烙铁,顶端蚀刻的花体字母依稀可辨,另一手上举起的喷灯里吐出一道幽蓝火苗。
“这是徳语……婊子……烫你……”
“李浩然,救我!快救救我!”
阿狼不为所动,又拿出了斧子和锯子。
“好烂说……你不会死……太好……砍手砍脚……第二天还能玩!”
“混蛋!”持续哭喊中,柳静芸早已泪流满面,“你不得好死!”
啪地一下拍在光脑壳上,阿狼嗷呜一声,又埋头到箱中寻找。
他翻出了一瓶油亮粘稠的液体。
“差点忘了!我最喜欢……”
打开瓶盖,阿狼把那瓶液体倒在了自己的秃脑袋上,均匀抹开,顿时油光瓦亮像点着了又一盏灯泡。
柳静芸嗓子都快哭哑:“我和你无冤无仇,不要伤害我!求你,求你了!”
阿狼无比认真地摇了摇头:“害你……我不想……我只要进去!”
说完,他弓起腰伸手就去够柳静芸的裤子。
“不要啊!救命啊!”柳静芸白皙的脖颈上都暴起了青筋,使出最后的力气嘶喊,“秦康!救我!”
她头顶上方响起熟悉的声音,语调里透着些嫌弃:“你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记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