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沈揽晖便立刻冷下心。反正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小男孩多受一点委屈的。
作为沈家的男孩子,他要是不受一点委屈,那怎么能行!
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是受几个哥哥的委屈长大了,现在他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小弟弟,他要是不给这个新回来的小弟弟一个下马威,那么他以后还怎么摆自己当哥哥的谱。
想到这个,沈揽晖故意冷下脸,也不看江洛安委屈的脸。他故作不在意的打开后座门,示意江洛安坐上去。
看到摆放在后座上面的那一大堆的破纸壳子,还有一些刚买来瓜果蔬菜,感觉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江洛安的心里虽然委屈的要死,他还是乖乖的坐了上去。
刚坐上车子,他就觉得车子里面热的和个蒸笼似的。不止是热,车子里面的味道也让江洛安恶心的想吐。
汗水味,烟味,车子里面的机油味混合在一起,让江洛安忍不住的想要捂鼻子。
但是当他刚抬起手,就想到了大哥江洛川告诉他的话,不能因为嫌弃别人,就做出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江洛安也只能强忍着车子里面刺鼻的味道,乖乖的坐在原位上。
车子行驶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沈家到底在哪里,怎么会走这么久?
当车子驶进弯弯绕绕的山路时,江洛安只觉得自己的喉间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感。
车里面太热了,热的他想吐。
他看着坐在前面认真开车的男人,小声的问道。
“那个,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小六,我是你五哥,我叫沈揽晖 ,你叫我五哥就行了。”
“噢!五哥,你能不能把车子里面的空调打开吗?车子里面太热了,我受不了。”
“热?热你不会把窗户打开吗?你以为开空调不费钱啊!”
“可是,可是外面有太阳。”
“有太阳怎么了?你是冰做的,还是玉雕的?怎么连点太阳也不能晒晒了?”
“……”
听着沈揽晖的嘲讽,江洛安一下子就闭嘴了。
他真的不是矫情,他是真的不能晒太阳。他有白化病,平时他很少在太阳下面长时间待的。
就算他要在太阳下面久待,他也会做好防护,才敢跟着爸爸妈妈他们出去的。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不做防护就偷偷的跟在哥哥身后跑了出去,还没有出去一会,他浑身的皮肤像是被水煮过一样,又红又疼又痒的。
就连眼睛,他都快要睁不开了。
在自己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也只能出声喊了走在前面的大哥。
结果经过那一次折腾,大哥受了罚,而他也在医院里面待了整整 一个星期。
自从那次后,他就再也不敢不做防护出门了。不止是他,就连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也会在他出门时对他再三检查完,才会放心他出去。
可是现在,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全都不在。
有的,也只是一个陌生的,还凶的要命的五哥。
正在开车的沈揽晖,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那个委屈巴巴的小男孩。他像是为了找话,便故意吊儿郎当的问道。
“喂!小屁孩,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江洛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都叫我安安。”
“安安?一个大男生,怎么名字取的娘们唧唧的,难听死了。”
“……”
听到沈揽晖这么说,江洛安立马就闭嘴了。透过墨镜,他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他本想开口反驳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把将要说出口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至于原因,他这个五哥长的人高马大的,他怕对方打他。毕竟他的死党程天佑常告诉他,他大哥也是长的人高马大的,他一不开心就喜欢揍他。
所以当江洛安看到同样身形高大的沈揽晖时,他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不敢反驳一句话。
可是,他不说,对方又在找刺了。
“江洛安!”
“嗯?怎么了?”
“你现在不是还在读书吗?怎么你们学校里让你们学生染头发吗?
一个读书生,竟然染了一头的白毛,还把头发留那么长,难不难看?”
听到沈揽晖这么说,江洛安看着自己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他有白化病,自从他出生起,他长出来的头发就是银白色的,这个又不是他染的。
再说了,他的家人和朋友们都说了,他银白色的头发不难看。就连老师也说了,他们说自己是月亮的孩子,他的头发一点也不难看。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作为自己血缘上的亲哥哥,他竟然说自己的头发难看。
面对沈揽晖毫不留情的指责,江洛安喉间一哽,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立马就酸涩了起来。
说实话,他讨厌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五哥。
“我的头发不是染的。还有,我的头发也不难看!”
“白毛怎么就不难看了?一头白毛毛难看死了,根本就没个学生样。
等回到家后,我给你找个理发馆,你把头发给我染回来。还有,把你那一头长头发给我剪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娘们唧唧的留长发,你自己就不觉得难看啊!”
“我的头发不难看。而且我不染头发,我也不要剪头发。”
“这个由不着你。等回到村子里,你看我有没有办法收拾你那一头的白毛。
学生没个学生样,我觉得江家就是太宠着你了,才会把你给宠成这样。”
听到光揽晖的威胁声,江洛安略微犹豫了片刻后,他抿了抿唇,然后看着坐在前面的沈揽晖愤愤的说道。
“五哥,我不想和你回沈家了。现在时间还早,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不行。你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你长大了自然是要回到沈家的。
再说了,江家那个丢失的那个亲生儿子已经回来了。人家的亲生儿子都找回来了,那人家干嘛还要继续留着你这个养子?”
“什么丢失的男孩?五哥,你在说什么?”
听到沈揽晖这么说,江洛安整个人都懵了。
爸爸妈妈有丢失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