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我这次去纽约到底是要做什么吗?”
Lisa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似乎对我如此淡定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
听到她这么问,我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还用得着猜吗?你去纽约,无非就是去找许薇呗……”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着,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我的面容,但却无法掩盖住我那看似平静实则复杂的眼神。
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口。
打开包厢门,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见状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我向他示意要点一瓶白酒。
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去拿酒了。而我则重新回到包厢里,坐回原来的位置。
刚一坐下,Lisa 便迫不及待地看向我,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面对她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我真的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
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沉默片刻之后,我又用力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透过烟雾,我注视着 Lisa 的眼睛,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顺其自然吧……”
Lisa 静静地听完我的回答之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夹起一块食物,缓缓地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只见她细嚼慢咽,仿佛要把每一丝味道都品尝清楚。
待 Lisa 填饱肚子以后,她轻轻放下筷子,伸手拿起摆在面前的水杯。
杯子里盛着黄澄澄的橙汁,宛如一杯金色的琼浆玉液。
她微微仰头,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橙汁,然后一脸淡然地开口说道:“许薇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听闻此言,我正准备举起酒杯喝酒的手猛地一顿,但这短暂的停顿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紧接着,我若无其事般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流淌而下,带来一阵灼热感。
沉默片刻后,我并没有直接回答 Lisa 的询问,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反问了一句:“上市成功了?”
说话间,我的目光并未看向 Lisa,而是落在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之上,眼神有些迷离。
对于我的这种答非所问,Lisa 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我的问题。
得到 Lisa 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点了一下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当我听到许薇下个月即将回国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瞬间涌上心头。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残酷,仿佛命运故意捉弄一般,我们之间似乎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仅仅半个月之后,我就得返回遥远的墨尔本,回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我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试图用烟雾来掩盖内心的纷乱思绪。
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努力地将话题转移开来:“相逢和遇见,它们在你那边过得如何呀?”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只是个幌子罢了,真正不想提及的,是有关许薇的一切。
关于她的话题,就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每一次触碰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于是,我干脆举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带来一阵灼热感。
坐在对面的 Lisa 看着我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嗔怪道:“顾桥啊顾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
不过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她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两个小家伙嘛,倒是都还挺不错的。”
听到这里,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忍不住追问道:“那许薇呢?她应该也还好吧?”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起来,因为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中的颤抖以及内心深处那份紧张不安。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香烟,用力地猛吸了一口,希望尼古丁能够暂时麻痹一下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
“你应该自己去问她,而不是透过我来知道她的近况。”Lisa 边说边优雅地打开自己精致的手提包,从中取出了一包包装精美的煊赫门香烟。
只见她熟练地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升腾起来,模糊了她那美丽而又略带冷漠的面容。
对于 Lisa 的这番话,我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随后,我俩便都不再言语,各自默默地抽着手中的烟。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气氛异常压抑,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过了好一会儿,Lisa 终于将手中的烟抽到尽头,然后轻轻地弹掉烟灰,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
紧接着,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鼓励:“爱情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既然你心里依旧在意她,那就勇敢地为自己努力争取一次吧,这并不丢人,顾桥。”
说完,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起手提包转身准备离开包厢。
就在她即将踏出包厢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再次看向我,似乎还有些放心不下,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随着包厢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原本就安静的房间此刻显得更加冷清。
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那张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 Lisa 所说的那些话。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台失去控制的机器一般,完全停止了运转,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蔓延开来。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连续喝下两杯浓烈的白酒之后,那种晕眩感才让我暂时摆脱了之前的恍惚状态。
“遗憾总是贯穿人生……”我嘴里喃喃自语道,以前对于这句话我始终无法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总觉得它太过悲观消极。
然而时至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才渐渐开始领悟到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那份无奈与沧桑。
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什么还要在让自己去融入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