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宵真人摆了摆手说道:“不算是事,小伤而已。皇上日理万机,不当为我一修道之人费心,受伤之事你不必报与皇上知晓。”
薛峡应了一声是,便向着贾子虚示意了一下。
贾子虚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会将赤宵真人照顾好,而后那薛峡便离开了房间。
薛峡一走,那贾子虚正要问些什么,突然赤宵真人的小腹一收,腮帮子便鼓了起来。
而后从他的嘴角里慢慢地流下了一些黑血出来。
贾子虚一惊,连忙说道:“师父您没事吧?让弟子帮您运功疗伤!”
赤宵真人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就是一些气淤而已,现在即是已经吐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到底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弟子、弟子……”
“你早已经不是华山派门人了,别总弟子弟子的。”
赤宵真人正训着贾子虚,刘梦棣却是突然开口说道:“甄乌有!”
“什么?”贾子虚看向了刘梦棣。
刘梦棣言道:“以真人的武功,一般人还真伤不了他,除非是他亲近之人。听说当年你贾子虚娶了苗疆女以后,甄乌有便也失踪了。想来……”
赤宵真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就佩服六爷您的脑子。你还是跟着贫道修道吧,你若是入道,必然能修得了混元道果!”
“省省吧,爷的执念太深根本成就不了功德。就我这张什么都吃的嘴巴,就注定了修不了佛道。差点被你绕进去!你失踪这么多天,该不会真去找甄乌有去了吧?”
贾子虚连忙说道:“师弟他……他真把您给……”
赤宵真人摆手说道:“六爷这人就喜欢危言耸听,他的话里带着刺,你接他的话茬还不得被他扎得浑身是血?他的话你别太信!贫道下了华山以后的确是发现了你师弟的踪迹,也只确是追了他几天几夜,但身上的伤却不是他给打的。而是另一个人!”
贾子虚关心地问道:“是谁?”
赤宵真人叹了一声,将胸口上的道袍轻轻地向一边掖了一下,而后露出了他年轻时练就的肌肉来。
只见赤宵真人道袍里头的胸膛这上印着一块红黑的圆形印迹。
贾子虚看着那印迹有些发呆,纵使他江湖经验及办案经验丰富,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兵器留下的痕迹。
而此时刘梦棣却是脱口而出:“流星锤!真人你遇上了白云蛟叶无梗了!”
刘梦棣之所以想到这个是因为最近几天的时间,他没少听到叶无梗的名字。
再加上在秦相的家里他看到过那枚流星锤,再从赤宵真人所中的伤的印迹相结合,于是便说了出来。
赤宵真人叹道:“这也就是贫道了,若是别人挨他这么一下,不死也得残废!叶无梗的武功不减当年呀!”
贾子虚问道:“师父,您怎么会与他争斗上的?您可不是那种好与人斗狠之人!”
赤宵真人叹道:“我追着你师弟进了临潼关,可谁曾想却被那叶无梗伏击,他是没来由的就与我动手,我也想不到会如此!”
刘梦棣疑问道:“真人与白云蛟叶无梗有旧怨?”
赤宵真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他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这人本来就这样,平日里寡言少语,认定了的事情定是要做到底。他杀人无数,许多时候都不与人说明白为何要动手,与我交手之时也一样。不过他也讨不得好,中了我两掌,此时怕也在什么地方疗伤吧!”
赤宵真人打了一个懒腰,说道:“好了,这事以后慢慢细说吧,我是真的好几天没有闭眼了,让我先睡一觉再说。六爷,明日一早……”
“我让我产业里的人给您送来一桌素宴。”
“六爷最知贫道之心了!哈哈哈!”
赤宵真人说着便向着床上倒了下去。
他可不是晕倒,而是自己躺倒的。
看样子赤宵真人真的累坏了。
刘梦棣不再打扰,而是从床里头拉过被子将赤宵真人的身体盖住,而后轻轻地拉了拉贾子虚,示意让贾子虚与他一同离开房间,使赤宵真人好好休息。
那贾子虚脸上写满了心事,但赤宵真人好像是真的累了,他不敢再行打搅,只得跟随着刘梦棣出了房间之外。
贾子虚将门虚掩好之后刘梦棣这才对贾子虚问道:“赤宵真人与叶无梗真的没有过节?”
贾子虚轻摇着头说:“没听我师父说过。不过叶无梗还真是那样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只要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就没有悔改的可能!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此事以后再说,这里有禁军看着想来也出不了会事情。对了,有件事情正好想问问你!”
“六爷您讲!”
“你妻子与你成亲这么多年了,如何也没见你们要个孩子,该不会是你下面的东西不能用吧?”
贾子虚苦着脸说道:“刚刚您还很正经的,如何又来这一套。臣没有问题,是因为她身体一向不好,我怕她生孩子再把身体给弄坏了,所以才没要孩子的!”
“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要不生个孩子,过了这时候可就更难生了!抓紧时间吧!这也费不了什么事不是么?也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
“不是六爷,您是真没什么东西可聊的了么?”
刘梦棣笑道:“我是想与你聊聊的呀,可惜你未必会跟我说!”
贾子虚心中一疑,问道:“您想知道我师弟甄乌有之事?这事真不好说清楚!”
“谁有空问你的私事呀!我是想知道你的妻子当初为何来的关中!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也没对我说过!”
贾子虚回答道:“说是找一个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说是见到了就知晓了。长安城茫茫人海,百万之中寻一人哪里这般容易。再者说了,她要找的人在不在长安城还两说呢。“
贾子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哦,对了六爷。您知道薛珙吗?”
“知道呀,他怎么了?”
贾子虚说:“前些日子薛家走水了。不是薛铎那一家,是薛错薛阁老的长房那一家!”
“薛阁老的长房不是卧病在床么?不会是因行动不便而烧死了吧?”
“没有。火势没那么大,只是烧了个书房,对他薛家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损失,就是这火着的有些奇怪。”
贾子虚的职位是兵马司兼司吏提督。
长安城的城防与城门口的稽税顺他管的同时,他还兼管着长安城地面上的治安。
像走水失火之事其实也归兵马司衙门管,贾子虚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意外!
刘梦棣问道:“哪里奇怪了?”
贾子虚答道:“因为是薛阁老家的旧宅,皇上心怀老臣,将来多少也得过问一声。所以臣对此事是极为重礼。甚至去请了刑部对刑侦最拿手的牛侍郎。”
刘梦棣问:“牛禄怎么说?”
“起火点在窗户上!”
“什么?”
“就是窗台,把窗给烧着了。按牛侍郎的说法,应该是有人在外面纵火才有那样的痕迹出来。而我觉得……薛珙的嫌疑极大呀!”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薛珙那里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你不必担心,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赤宵真人的伤情,得先给他找个良医治伤才是。“
贾子虚马上应道:“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一会儿神医就会来这里来。”
“神医?你口中的神医是姓叶还是姓解?或是姓点别的什么?是个年纪亦是有些大的……”
刘梦棣口中的那个人即是当年宫里的御医解金匮。
太祖皇帝驾崩的那一天,太后被人要挟着去了太医院,一场大闹之后解金匮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等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皇帝查抄刘梦棣藏春院的那时候了。
此时贾子虚连解释道:“不是那个神医,是城南的一位姑娘,医术极好,人也长得漂亮。您别听到漂亮二字眼神就放光呀!您更别想着能从我这里探听到那女神医的什么事情,更不会安排你们见面!”
刘梦棣白了贾子虚一眼说道:“爷我是好色,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你妻子在家吧?我去找找他。”
贾子虚气涨了脸说道:“六爷!臣在外面忙活,您却是要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去我家找我妻子?这话说出去不好听吧?”
“没空与你掰扯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把真人照顾好来,我明日再来探望!”
“是。”
贾子虚只得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
正此时从驿站的远处做来了一阵吵闹声来。
刘梦棣向着那声音来处看了地去,而后招呼了两名禁军侍卫,让你们跟着自己,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子虚怕刘梦棣惹出事情来,他连忙说道:“师父睡下了,这种事情还是臣来处置吧,六爷您且走您的好了!对了,先贺一声新年安康。”
“呵呵,你都懂这些了!行了,你还是守着真人吧。我去看看就回……也不回了,今天夜里我还有一局酒呢!正月一来,我还不知道有几天的闲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