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愕然,“小姐……”
海棠也愣了下,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的,没想到云薇却同意让她走了。
她沉默了下,重新跪下,认认真真地给云薇磕了个头,“海棠走了,祝愿王妃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说罢,她便起身,毫不留恋地思身走了。
甜儿回过神来,看向云薇,“小姐,您真的让她走啊?”
“诚如海棠自己说的那样,她想走,别人也拦不住,罢了,她不想留下,强求也没用。”云薇淡淡道。
甜儿闻言,叹了口气,“那奴婢去送送她。”
“嗯。”云薇点头。
甜儿走后,她起身走到床边,将床头柜上的那个箱子抱到桌上,用钥匙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藏宝图,只有两本医书罢了,是她故意放到箱子里的。
她知道凤淮将海棠送给自己的目的,就是想从她这里盗走藏宝图。
所以她便故意营造出箱子里有藏宝图的假象。
不过海棠一直都没有动手,却在昨日见了凤淮回来后,打起了这个箱子的主意。
没想到的是,最后关头,海棠竟放弃了打开箱子的意图,今日更是提出要离开这里。
看来,凤淮昨日肯定威胁了海棠。
只是不知道海棠是因何事受制于他。
海棠不想背叛她,也不想再受制于凤淮,所以便决定离开这里。
海棠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云薇盖回箱子,让人叫来了清风。
“王妃。”清风恭敬行礼。
云薇道:“清风,我要托你办一件事情。”
“请王妃吩咐。”清风道。
“帮我跟踪海棠。”云薇道。
清风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只点头答应了下来,“是。”
……
李府。
李曜廷一回到府里,便怒声吩咐道:“来人,备笔墨!”
下人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最近李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霉运了,接二连三地出事,现在倒好,连老夫人和夫人,都被关押在了府牢,还被打了板子。
下人很快备好了笔墨。
李曜廷坐在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休书。
而且拿着休书,去了府牢,将休书,扔给了陈玉娘。
陈玉娘这会儿早已经醒来,但背上的伤,让她只能趴着。
这时被李曜廷手里的休书,砸到了脸上,顿时恼火道:“你扔我做什么?”
李曜廷站在牢门外,铁青着脸道:“陈玉娘,休书已经给你了,从此后,我俩没有任何瓜葛!”
“休书”二字,砸得陈玉娘脑子里轰鸣了声,好半昨,她才回过神来,目光怨怒地瞪着李曜廷,“你要休了我?”
李老夫人听到了,感觉身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就差抚掌称快了。
“儿啊,你做得好,像她这种女人,就该早点扫地出门!”
陈玉娘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冷冷道:“当初想娶我进门的是你们,现在想把我扫地出门的,也是你们,似你们这样良心被狗吃了,怪不得李家会没落,那都是报应啊。”
李老夫人将李家看得最重,一听这话,气得面色铁青,“我们李家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若不是曜廷当初眼瞎,娶你,不要云氏,我们李家早就飞黄腾达了。
你这个贱人,识相的,便拿着你的休书,赶紧滚蛋!”
“真是不要脸,事到如今,还在惦记着那云氏,可惜啊,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你们。还有,你当你们李家是什么好地方吗?要我走可以,但不能是休妻,而是和离。”陈玉娘说着,将那封休书给撕了,然后用力掷在李老夫人脸上。
李老夫人气得扑过去撕打她。
“你这个贱妇,我要打死你!”
陈玉娘自然也不甘示弱。
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看着牢房里的混乱,李曜廷怒到极致,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也没有叫狱卒进去将二人拉开,而是冷眼看着二人撕打。
直到二人打不动了,瘫在地上,他才冷冷开口道:“陈玉娘,你害得我们李家,名声扫地,并且不事舅姑,早就犯了七出之条,你想和离,是不可能的,我会再写封休书给你!”说罢,他也没看陈玉娘是什么反应,径直转身走了。
今日朝上,他被御史台的人,当众弹劾,皇上也当众申饬了他,让他颜面扫地,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陈玉娘。
他实在是后悔,当初娶了这个女人。
人家说妻贤夫祸少。
只怪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初为了陈玉娘,与云氏闹崩,若他没与云氏和离,李家也不会变成今日的地步。
出了府牢后,他心不在焉地骑上马,带人巡视各处。
走到望月楼门外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从马车里下来的云薇。
这时,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云薇看到了他。
“这不是中郎将么?怎么鼻青脸肿的,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云薇也没料到会撞见他,但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她并不吝惜嘲讽他几句。
她当然知道李曜廷为何会鼻青脸肿,那是因为昨日在府牢,被陈祈打的。
李曜廷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云薇。
这时听得对方那讥讽的话语,他脸上忽青忽红,很是难堪。
“不小心……摔了一跤,让摄政王妃见笑了。”李曜廷攥紧拳头,闷声道。
然而等他抬起头时,云薇已经进了望月楼,压根就没听他说话。
见状,李曜廷心里恼怒,又失落。
当上了摄政王妃,这个女人的架子,是越发大了。
……
云薇进了望月楼后,便径直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雅间。
推开门,徐燕燕正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
看到云薇到来,她提起精神道:“你来了。”
云薇点点头,在她身旁坐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这两天来葵水了,她本来在府中歇息的,没想到却收到了徐燕燕使人送来的帖子,邀请她到望月楼一聚。
徐燕燕叹了口气,“我爷爷已经查到了,上回阳州灾银被贪一案,确实跟皇上脱不了关系。这般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实非明君,我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