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的李存希总算是进入了突厥境内。
离开崇州之前,他安顿好了返回的乌勒质和驭风者们。
更是把乌勒质的老娘接进了钦差行辕,由刺史府里调过来的下人悉心照料。
在后方都已经安排好了之后,他也是入了突厥,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彪军马。
那一彪军马雄赳赳气昂昂,为首之人更是面带急迫的冲锋过来。
李存希背后的众人略显惊慌,虎敬晖挺枪往前,挡在李存希的前面,舔了舔嘴唇,朗声道道:
“那支骑兵约莫200来人,魔灵,影子,你们两个贴身保护好存希、延昊和大有。”
“元芳,你带着卫队士兵结阵,把他们都保护在中间。”
“剩余千牛卫,列阵!”
“随我冲锋!”
从刀剑里面滚出来的虎敬晖,尽显赌徒风范。
他打算带着几十名千牛卫骑兵,和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搏命,甚至直接击败对方。
至于屁股后面的李存希等人,李元芳带着一百来名卫队士兵就足以保护好。
千牛卫刚刚列阵,准备好发起冲锋的时候,声音远远的传来。
“从父!!!”
“从父!!!”
“儿来也!!!”
“儿奉父亲之命,特来迎接从父!!”
“就算父亲不让我来,我也想来迎接从父啊,我的好爹爹!!”
虎敬晖和几十名千牛卫好似得了便秘,用一种古怪的表情回头。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存希的脸上。
李存希也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把脸遮住,不让这些人看自己的表情。
他也没想到,他昔日在突厥认的好儿子,吉利可汗的小儿子拔汗那,居然带队来迎接他。
还他妈的喊的这么骚。
像是巴不得立马换一个爹一样。
真是比他哥默啜都要孝顺。
“从父,儿来也!”
“儿来也!!”
拔汗那也不顾众人的眼光,一骑绝尘而来,把后面的亲卫都甩得老远。
虎敬晖转头看拔汗那,确认没有危险,这才道:
“放下武器。”
千牛卫们得令,把武器挂在得胜钩上。
那拔汗那隔的不远,就看见千牛卫的军士们散开,这才冲到近前。
他翻身下马,大笑着朝李存希这边跑过来。
“从父,儿拔汗那拜见从父。”
他来到李存希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李存希磕了十几个头,这才被李存希扶起来。
“我儿近来安好?”
白捡了一个儿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李存希当即如此开口,算是问个好。
拔汗那顿时受宠若惊,非常夸张的再次行礼。
“从父,儿最近甚是安好,只是怀念从父。”
“今日得见从父,真是三生有幸。”
李存希又一次扶起拔汗那,轻轻拍打对方的肩膀。
“我儿真是客气,我也甚是怀念我儿啊!”
“从父,既然如此,不若在我突厥住些时日再回国吧?儿也好尽一尽孝心,顺道日夜聆听从父的教诲。”
“我儿,为父虽然对你甚是想念,可是陛下天恩浩荡之下,为父必须早些时日回朝复命。”
“从父,儿万般思念您,只恨无法日夜相随,服侍您啊!”
“我儿无忧。”李存希大手一挥,“这些时日,我儿便可跟在为父身后。”
拔汗那闻言大喜:“谢从父,从今日,儿便日日夜夜跟随在从父的身后!”
两人相谈甚欢,一个喜欢叫爹,另一个爱喊儿子。
正好凑在一起,凑出一对父子来。
旁边的众人看见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死活说不出来,只好看这两人如同亲父子一般。
“诸位将军,拔汗那奉父亲之命,前来迎接,还请诸位随我同行,一同去往石国。”
虎敬晖收敛了脸上的古怪表情,拱了拱手,把五爪神飞钩镰枪放在得胜钩上,欣然跟在拔汗那的身边。
众人行了两日,总算是到了石国。
眼看石国城池之外,人影闪烁,王旗立于城外,李存希手搭凉棚道:
“莫非是可汗陛下亲自来迎?”
拔汗那忙不迭的点头:“从父,我提前传回了您即将到来等我消息,想来定然是我父亲领人在城外等候您的到来。”
离城门还有百米,李存希果然看见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吉利可汗,便翻身下马,领着众人步行而来。
“外臣李存希,拜见可汗陛下。”
“存希我弟,为何如此客套?”
吉利可汗亲密的上前,挽住李存希的胳膊。
“存希我弟,酒宴已经齐备,且随为兄入宫中饮宴一番。”
“多谢陛下厚爱,外臣不胜感激。”李存希回头又看了看一众兵士,“陛下,不知我这些甲士,应该如何安置呢?”
“我已经于城中为你设下最大的馆驿,我弟,你便与诸位一起入住即可。”
“那真是多谢陛下的厚爱了。”
李存希躬身行礼,而后便吩咐魔灵带着众人先行前往馆驿安置一番。
魔灵和李存希对了一下眼神,拱了拱手,带着千牛卫和一众卫队,在侍卫之臣的带领下先行离去。
“我弟,请!”
“陛下请。”
在一众王庭守卫的簇拥下,众人来到王庭。
在中庭之中,果然早已经设下了酒宴,吉利可汗与李存希一众分宾主坐下。
又给魔灵留了一个位置,这才让拔汗那前来陪酒。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魔灵就已经赶来这里,向吉利可汗行礼之后欣然落座,就坐在影子和陆大有中间。
“怎么样?”陆大有不动声色的问道。
“一切安好,并无异样。”魔灵说,“前前后后我都查看过,也都踩过点了。”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陆大有也不过多询问。
“我弟与诸位大人此番远道而来,为了调停两国战火,甚是辛劳,今日到此,自当是不醉不归。”
吉利可汗这个主人站起身来,提了一杯。
众人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也都站起身来,端起自己的酒杯,一起满饮。
一番饮宴,来到夜晚,李存希醉醺醺的被搀回了原先在中庭之畔的住所。
武延昊也睡在此地,两人互相搀扶着到了床边,各自躺下。
“看样子,即便不用我们调停,突厥也不可能再打下去。”武延昊闭着眼睛,声音轻微。
“确实。”李存希翻了个身,“不用担心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