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隐帅安排这一切的话,那他极有可能已经从白鹫那里知晓了望亭的身份了。所谓的托孤,只不过是想把镇国公府也拉下水!”
颜子苒轻声对着江珣说了一句。
许靖莲听了,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他倒是会算计!”江珣眯了眯眼,有些愠怒。
“总之,先查出乔大小姐会指认乔家的事再说吧。”余望亭神色凝重地说道。
许靖莲一双眸子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颜子苒见状,只得轻声解释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着莲姨了。余大哥可能就是乔瑶琴与靖王之子。当年,乔瑶琴所委托的江湖好汉,已经找到了他,并将他带到山门里传授武艺。”
“什么,望亭是……是瑶琴姐姐的孩子?”许靖莲错愕又惊喜地看着余望亭。
余望亭撇撇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师傅留给我的信,好像是那么回事。反正,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打算去认个爹,给自己找不自在。”
“噗!”许靖莲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性子,倒是跟你娘一模一样。难怪白姐姐会喜欢你,原来你是瑶琴姐姐的孩子。”
余望亭好奇地问道:“白姨跟乔大小姐也是好友吗?”
“嗯,她们俩,曾经打过架!”许靖莲笑着说道。
颜子苒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江珣开口打岔,把话题引回案件。
“舅母,那乔家与韩家是儿女亲家,乔家可有支持韩家重新选新帝的表态?”
许靖莲微微蹙眉,柔声回道:“乔家远在海岱行省,关于那里的事,我不甚了解。但是当年乔家满门被诛之后,我倒是听公公说过,乔家确实有过资助韩家,许多乔家当官的也在当时公开响应韩家的号召,安抚当地乡绅。”
江珣看了颜子苒一眼,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愁色。
乔家与韩家同气连枝,韩家意欲另立新君,乔家没有在事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与韩家划清界限,那就是等于默认了跟韩家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如此一来,江珣和颜子苒想要查出乔家的清白,几乎是不可能的。
乔家与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根本没办法证明乔家与韩家划清界线。
康月雪这御状告的,基本上是自寻死路。
“不过,韩文清是当时的首辅,又是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乔家对他的差遣言听计从,这本也无可厚非。”许靖莲叹气道,“如今看来,当年那些政令亦无什么地方不对的。可许多听从韩家吩咐的官员,全都被清洗了。”
江珣微微颔首:“韩公企图谋划朝政大权,那也仅限于京城之中,对其他地方的官员并无太大的限制能力。之所以有诸多官员听令行事,一来韩公手握大权,二来韩公素有威望。”
“乔家之所以那般行事,亦有可能是受了韩公蒙蔽,故而将韩公之令当成朝廷之命,四处安抚拉拢乡绅。这并不能作为乔家参与谋逆的证据。”
江珣说着这话时,朝着颜子苒眨了眨眼睛。
这是他们能让康月雪扭转局势,为乔家伸冤的关键说辞。
颜子苒知晓他的意思,韩家谋逆之案暂时不可触碰,只能继续按照当前的形势,将其默认为实情,继而为乔家开脱罪名。
“莲姨对这些事情也不甚清楚,我看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颜子苒催促着说道。
“舅母,你确定你没有跟康雪月说起告御状的事,是不是?”江珣脸色肃穆地再次求证。
“我确定,珣儿,你难道不相信舅母?”
许靖莲反问一句,让江珣无法回答。
颜子苒拽了拽他,带着他一同向许靖莲告辞,离开镇国公府。
“你怎么好像不太相信莲姨的样子?”余望亭上了马车之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珣。
江珣沉默了片刻,而后跟着说道:“舅母一向聪慧,而镇国公亦是明哲保身。虽然舅母与那乔瑶琴有些交情,但舅母绝不会为了一份多年前的交情,就让整个镇国公府陷于危险之中。”
“余望亭是靖王之子,但亦是乔家女所生。乔家犯了谋逆之罪,她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收留一个乔家后代。”
江珣撩起车帘,看了外边逐渐远去的镇国公府:“这康月雪虽然是乔瑶琴的婢女,但舅母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听信一个婢女的话。她必然是知晓其他事情,故而才会答应康月雪的请求,让镇国公府都陷于险境之中。”
“若真的是隐帅的手笔,那么隐帅必定让康月雪做了什么让舅母无法拒绝的事,他一向如此,善于算计人心。”
余望亭微微摇头:“方才莲姨得知我的身份后,看待我的眼神变了许多,我能感觉到,她,肯定对乔家大小姐有很深厚的感情。”
“我们现在得要快,要以最快的速度揪出真相,不让隐帅有步步为营,勾引我们上钩的机会。”江珣沉声说道,“至少,舅母会见康雪月的时候,可能已经陷入了隐帅的谋划之中了。”
“要是隐帅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那不也是好事吗?”余望亭反问道。
颜子苒捏了捏眉心:“就怕他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带有负面的因素,添油加醋之后,让我们先入为主,没法理智地处理这桩事情。”
这便是查询案件者,最应该避免的事情。
余望亭挠了挠头:“这,明知有线索,又怕线索是假的,这可真让人头疼。”
“先回去看看康雪月醒了没有。”江珣沉声作下决定,让马车往皇宫而去。
与此同时,谭耿小心翼翼地写下了一封书信,让人传递出去。
他能预感到,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他必须要为自己留个后手。
“乔家可真是阴魂不散,当年我就不应该,为了一时美色,竟然叫那贱人给逃了。”
可他刚刚说完话,身后便浮现了一道身影。
“你去信给首领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出。
谭耿扭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