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没想到,她还没离婚呢,就有人撬她墙角,当即上去跟老婆子撕扯。
老婆子早有准备,啪一下给了李巧一巴掌,还说:“就你这种娘们儿,活该被人休弃!”
秦建党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让外人欺负李巧。当即上去拉架,结果脸上被挠了两道血口子。
秦峥秦嵘怒了,当即压着老婆子的儿子打。
把人打得嗷嗷叫,老婆子才松手,一个劲儿喊“别打了”。
其他社员见此,喊来大队长。
大队长将两拨人马分开,得知前因后果后,责令崔老婆子赔给秦建党三块钱了事。
崔老婆子不干了,坐在地上哭嚎:“凭啥啊,我给他介绍媳妇儿,他打我不说,还要我儿子赔钱,大队长不公平!”
李家大队的大队长压根儿不理她,跟会计说:“先拿账上的钱顶了,之后从李大树家的公分里扣。
要是大树不同意,就送她娘去派出所。主动打人还有理,那要律法何用!”
李婆子哭声一顿,不敢闹腾。只不过心里不服气,叽叽歪歪:“大队长你咋帮着外人哩!”
李大队长也不想帮外人,可谁让这是秦建业的大哥大嫂呢。
之前打过交道,托人从海市带了台收音机,他还没找到机会感谢。
如今,就当还人情了吧!
远在南省的秦建业打了个喷嚏,心想谁又在背后叨叨他呢,真是良心大大的坏。
李大树家的事情解决,就该李巧娘家的事了。
秦建党嘴笨,就由秦建军这个二弟来说前因后果。
李队长听后凝眉:“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没个定论,我建议你们报警,由公安同志断定谁真谁假。
到时候,撒谎的要被判刑,可就啥都晚了。”
话落,就见李巧神色惊恐地摇头:“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我,我说,我把钱拿给阿山了。”
李山却是丝毫不惧:“证据呢?总不能你空口白牙,就让我背上债吧。姐,你可是我亲姐,怎么能害自家兄弟?”
李巧摇头:“阿山,是姐姐对不起你,你就把钱拿出来吧。你姐夫在这儿,你跟他好好说说,他会借钱给你的。”
李山不为所动,仍旧是那番说辞。秦建党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
秦峥秦嵘俩小子知道老婆本没了后,下意识就要跟李山算账。却被秦建军按住。
心想年轻人就是冲动,大白天的打砸抢,有理都要变没理。
还不如回去从长计议,等夜深人静,把人揍一顿或者咋的,来个抵死不认。
就这样,一群人灰头丧气地回家。不过秦建党说到做到,把李巧扔到了李家大队。
陈韵微去邻居家唠嗑回来,恰好碰见老太太骂骂咧咧。一问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心里看不上李巧,面上还得装大度:“钱给都给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不过了。
吃一堑长一智,大哥以后将钱把在自己手里就好了。”
见秦峥失落,又问了句:“你喜欢那周家姑娘?”
问的是秦峥的相看对象。她没见过,不晓得人怎么样。听媒人的话,倒是个好姑娘。
被问及心事,秦峥有些羞涩:“就是有些伤心我娘这么做,好像我和秦嵘是捡来的。”
陈韵微笑笑:“你要是喜欢,三婶儿就去运输队借钱。怎么着,也得先把亲事定下来。
你要是觉得两人缘分不够深,咱买些烟酒糕点,亲自上门赔罪。
总不能因为你娘的事,让两家结亲变结仇。”
秦峥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三婶儿,我考虑考虑。”说着就出门了。
两个小时后,秦峥回来,请求陈韵微帮忙。
“三婶儿,我刚去周家大队问了,竹桃愿意嫁给我,哪怕没彩礼都成。可我觉得,不能委屈她。
三婶儿,能不能求你帮我借一百块钱。等我结了婚,和竹桃一起赚公分,连本带利还你和三叔。”
陈韵微点头:“可以呀,恭喜你,三婶儿提前祝你俩百年好合!”
秦峥憨憨笑了,看向陈韵微的眸光,充满感激。
秦建党过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没有很用力,像是愧疚的爱抚。
“去,给你三婶儿写张借条!”
秦峥跑走,秦建党满身局促:“弟妹,大哥谢谢你......”
陈韵微干不来寒暄的活儿,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都一家人,说这些干啥。大哥快去准备定亲礼,我这就......
咳,天色不早了,我明儿再去县里。”
秦建党双手捧着钱,心想弟妹真大气。
不等他感谢,陈韵微就回屋了。他只能收起憋在嗓子眼里的千言万语。
傍晚,秦峥将借条拿给陈韵微,陈韵微瞅了眼,就收空间了。
一家人丝毫没有因为少了个人而苦恼,反而因为陈韵微拿出来的几个咸鸭蛋,更加热闹。
赵丹丹嘴不闲,从村东头叭叭到村西头,把老太太逗得直乐。
钱桂花难得给她好脸色,夹了半个咸鸭蛋放她碗里:“快吃吧!”
赵丹丹受宠若惊,夸张地喊了声“谢谢娘”,才将咸鸭蛋一分为二,一半自己吃,一半给秦金宝。
仿佛排练过千百遍,熟练地不得了。
也正因如此,老太太甭管被她气得如何跳脚,也从没真想把她撵回娘家。
比起很多出嫁姑娘,赵丹丹已经算好的了。
夜里,秦建军鬼鬼祟祟地敲响秦建党的房门:“大哥,揍人不?”
秦建党诧异地瞅他一眼:“还真去啊!”
“不然嘞,你当我说着玩儿?”
秦建军撇撇嘴:“要我说呀,你也真是好脾气,从一开始就没把李巧那娘们儿拿住,人李山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这咬人的狗呀,还真是不叫。”
话音刚落,就被秦建党踹了一脚:“怎么说话呢,她可是你大嫂!”
秦建军瞪大眼:“咋的,你还想跟她过?”
秦建党没说话,很是纠结呢。
一方面没法原谅李巧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又觉得老夫老妻十几年,闹离婚啥的让人笑话。
秦建军心里憋了一股气,问他:“走不走?”
秦建党知道自己惹兄弟不开心了,也没犟嘴。回屋披了件衣裳,就闷头出了老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