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送走,老太太才问:“这王家的跟小陆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王胜川是陆副旅手下一员大将,他媳妇儿陈婷也大方明理,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太太“嗯”了声:“我想着也是。能在第一天就上门探望的,不是会做人,就是跟小陆关系密切。”
话音刚落,就又有人拎着蔬菜上门。有个甚至还拿了一碗米。
老太太来者不拒,将菜收好,又给对方回赠肉酱。没多久,塑料桶就下去了三分之一。
心疼得她直抽抽,可关系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越处越近嘛。
她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却也不能给小陆拉后腿。
直到一个年轻小媳妇,扯着她那三岁左右,鼻涕邋遢的儿子上门,老太太直接没往屋里请,也没收对方的东西。
笑着婉拒:“婶子心领了,可家里菜多,吃不完浪费。你拿回去,给孩子吃。”
心想就几根快烂掉的绿叶菜,也想换她的蘑菇肉酱?想啥美事呢!
女人却是不依,一个劲儿地往老太太怀里塞篮子。
老太太没接,还说:“你要是早两分钟来,婶子也能给孩子倒碗肉酱打个牙祭。
可现在,都已经分完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寸寸龟裂,再一次被老太太推拒,也没坚持。而是黑着脸,扯着小男孩儿回家了。
等人走后,老太太关上院门。
回屋里刚想吐槽,就听姜时跟她说:“秦奶奶,你可真牛,连那样的泼皮无赖都能打发走。”
钱桂花白他一眼:“说说吧,那女的啥情况。”
姜时吧啦吧啦:“那个小媳妇儿名叫乐琪,是李大牛的续弦。附近村里来的,眼皮子浅得很,经常带着儿子到旁人家里蹭吃蹭喝。”
“她男人不管?”
姜时尴尬笑笑,没说话。
秦思越直戳重点:“管不住呗,说多少次了不听,我也很无奈啊!”
姜时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秦思越却在翻白眼,心想屁的管不住。
不过是自己能占到便宜,还能伪装成受害者让大家可怜,才放任,让乐琪变本加厉。
与此同时,他能占到的便宜更多。即便闹到最后若是收不住,李大牛也能以此为借口,离婚另娶。
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魏旭一瞟,就知道秦思越在腹诽。
拿筷子给她夹了块儿鱼,秦思越红着脸道了声谢,吃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把刺都给挑出去了。
唔,这么贴心的小魏同志,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刚想完,大丫就端着一盘青菜进来。秦思越赶忙夹了一筷子,来缓解嘴里的油腻。
还招呼家里人一起吃,都别客气。
陆承轩是在晚上十点多回来的,一群人等他等得东倒西歪。
陆承轩既感动,又愧疚:“婶子,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和孩子们休息就好,不必等我回来的。”
老太太打着哈欠摆手:“我们上门做客,哪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倒头大睡。更何况,你不想见小钧?”
说着推了推陈思钧,让小家伙跟陆承轩亲近亲近。
一年不见,陈思钧长高了,也壮了。还有些害羞了。
躲在老太太后面,半晌没过去,还歪着头偷偷观察陆承轩。
“小钧,不认得干爸了吗?”看着便宜儿子,陆承轩满眼温柔。
陈思钧摇头:“认得。”他就是好久不见,觉得有些陌生。
陆承轩也不勉强,简单问了问路上的事,便打算跟魏旭、姜时一起去宿舍睡觉。
陈思钧犹豫一瞬,追了上去:“干爸,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陆承轩欢喜地将人举高,转了个圈:“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回屋,拿上陈思钧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裳,欢欢喜喜地回宿舍。
一路上还跟旁人介绍:“这是我儿子,小钧。小钧快,叫叔叔!”
如此,队里某些谣言彻底实锤了。
“陆副旅还真有个儿子啊,那些姑娘可要伤心了!”
“切,我要是姑娘,甭说陆副旅有一个儿子,他就是有一连队儿子,我都乐意过去当后娘。”
成吧,此事掀过不提。
秦思越跟老太太躺在一张床上,不出所料地被盘问了:“说说吧,那魏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秦思越嘟起嘴,双眼望天花板:“奶你瞎说啥呢,人家前程似锦,怎么看得上我个乡下丫头!”
老太太不信:“他要真没意思,会单独留下你来坐车?”
秦思越不说话。就当老太太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听到一声叹息:“奶,你别多想了,我跟他不可能。”
“咋就不可能?”
秦思越烦躁地翻了个身:“我几岁,他几岁。他如今大好年华,正是议亲的年纪。
队里那些婶子们,估计比他亲娘都着急。再说,他要是看得上我,当年就不会拒绝你的提议了。”
“这不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时你又瘦又小,你爹也没个正经工作。如今咱家起来了,你又好看了这么多。”
秦思越深呼吸:“奶,咱别纠结这事了成吗?你要真想找个当兵的孙女婿,就让大丫二丫姐使使力。
她俩正好到了说亲年龄,队里小伙儿还多。趁假期,咱们好好挑挑。”
老太太不说话了,在心里盘算可行性。
秦思越见老太太当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意识沉入空间,给秦建业留纸条。
然后,在里面吃了块儿西瓜解腻。出来听见老太太均匀的呼吸声,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群人还没睡醒,就听见了外头喇叭里的起床声。
老太太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看着屋外的阳光,直呼造孽呀,她给睡误了。
秦思越安慰她:“没有没有,这才第一遍号角。东北天亮得早,跟咱那不一样。”
老太太不信:“咋就不一样了,不是同一个太阳?”
秦思越打着哈欠起床:“人家这边三点天亮,咱那边五点天亮,能一样?
奶,咱国家大着呢,最西边十点才天亮,差好几个小时呢。”
老太太还是搞不懂,穿着鞋出去瞅了眼,见有男人从隔壁出来,忙问:“这位同志,请问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