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宁隐隐生出一种预感，想起前世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开箱的动作微顿。
但离得远一些的詹思梦却没有发现不对，想也没想地替她揭开盖子，嘴里还嚷嚷着：“让我看看你买了什么好东……”
话还没说完，箱子里的东西暴露在她们眼前。
前台尖叫一声。
温钰宁一把将盖子盖了回去，遮住里面的血肉模糊。
詹思梦拉住她的胳膊，手指异常用力：“钰宁……”
“没事，”一片血肉模糊里，死不瞑目的眼珠好像还停留在温钰宁的视网膜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地安抚着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没事的，只是死鱼而已，不用害怕。”
前台年纪小，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要不要报警？”
“报！不仅要报警，还要用官博公开斥责这个寄恐吓快递的人！”詹思梦简直要气炸了。
她头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
“不，不用。”温钰宁将美工刀擦了擦，还给前台，“这件事不能闹大，现在群情激愤，你一说，反而会有更多人意识到可以这么干。”
她不希望成娱的公司门口变成垃圾场。
“难道就这么白白放过这个人？”詹思梦问。
“这个快递单是假的。”温钰宁看向前台小姑娘，“你还记得是谁送过来的吗？”
“一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带着帽子……”前台努力回忆，“我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不过门口有监控，应该会拍到他。”
温钰宁用手机将快递单拍下，抱起箱子：“我去扔垃圾，待会儿去安保那边调监控。”
“我陪你去。”詹思梦道。
处理掉垃圾，去监控拿了视频，二人来到温钰宁办公室。
“你认识这个人吗？”詹思梦盯着屏幕上的人影问。
“不认识，不过可能跟雀哥有关。”温钰宁道。
“为什么这么说？”
“消息刚爆出来没几个小时，那群粉丝就算生气也不会在毫无凭据的情况下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詹思梦觉得未必：“指不定有人就是这么偏激呢。”
“就算真有人想到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行动。”温钰宁道，“比起粉丝，这更像是雀哥的作风，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十分黑社会。
詹思梦被说服了：“那我们不如直接寄还给他！”
温钰宁看她一眼，略带无奈：“你知道雀哥工作室的地址？”
詹思梦哑然。
那肯定是不知道的。
雀哥工作室往日里干过多少缺德事，数不清的明星粉丝想要收拾他们，要是工作室地址暴露，早就被粉丝们的威胁恐吓淹没了。
“不过我可以打听到他们的电话，”詹思梦道，“要不要？”
温钰宁抵着下巴想了想：“不用……干出这件事，他应该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在雀哥的幻想里，一个弱女子收到这么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估计要吓破胆了吧。
如她所料，雀哥果然很快打来了电话。
而且还是直接打的温钰宁的手机，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号码。
“喂。”
看到这个陌生号码的时候，温钰宁已有预料：“您好，哪位？”
“呵呵，温总应该能猜到我是谁吧？”那边的声音油腻中带着欠揍，“既然敢告我雀哥，想必你也做好承担我的怒火的准备了。”
温钰宁总觉得他说话好像有点怪腔怪调的，不知道是不是中二期没过。
她神色如常地问：“你是指早上那个腌鱼快递吗？天气太热送过来都馊了。”
“腌鱼？”雀哥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恐吓信，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片刻冷笑道，“有本事你一直这么嘴硬。”
温钰宁叹气：“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我快递有没有收到吗？”
雀哥这才想起正事，虽然没吓到人有点失望，不过他坚信对方只是强撑：“温钰宁，你面前现在有两条路，要么你继续告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快递只是个开始，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他的语调饱含威胁。
想恐吓一个年轻女人，办法多得是。
温钰宁：“那另外一条路呢？”
雀哥了然地笑起来，好像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另外一条路嘛……咱们不如好好坐下谈一谈，也不是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嘛。”
“你在网上黑我的时候，可不像是打算和平解决的意思。”温钰宁道。
“此一时彼一时，”雀哥不知脸皮为何物，“你就说你选哪条路吧。”
温钰宁笑了笑：“我考虑考虑。”
挂断电话，她靠到椅背上，动了动鼠标。
电脑屏幕从待机模式恢复，露出熟悉的网络平台页面。
#温钰宁对赌协议#的热搜居高不下。
但舆论已经不再是一面倒的情况，网络上出现了新的变化。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男团成员们，他们纷纷在自己的账号发言，表示事情并不像大众们猜测的那样。
宋炎歆写道：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有着自己的判断力，比起网络上的信息，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身体会到的，所以，也希望粉丝可以相信我们。
邰乐的口吻就没那么淡定了：我们签的合约非常好！并不像网上说的那么夸张！温姐给我们安排的工作也没有很多——你们清醒一点好吗，我们才刚出道多久，哪有那么多工作啊！
最狠的毫无疑问是寻他太子爷乔之明：我说你们造谣也要讲究基本法，谁敢压榨我啊？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为什么不炒了这个经纪人？
他甚至还在自己的评论区又补充了一句：对赌的事情咱还真不知道，不过金额也不大么，就算真赚不够，老子给她补上。
不过这句很快被删除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紧接着，顾苒心也发了：在我还在跑龙套的时候，是钰宁挖掘了我，给了我挑战更多的勇气……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跟温钰宁的过往，与戚予冽形成鲜明对比。
戚予冽只发了四个字：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