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记坐直了身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宁杰。
现在私营药企可是个敏感词汇,虽然南方还有平原有一些私人的药厂,但是都是国家控股。
宁杰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让官方控股,这小子肯定不会去干。
“你要开药厂?这个恐怕不行,药厂这块儿太过于敏感,如果你执意要做,我可以给你牵头,但是,到时候必须要官方控股。”
宁杰果断的摇头拒绝,官方控股?开什么玩笑!
把那些官僚作风放在私企,那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到时候自己处处受到别人限制,这事儿绝对不能做。
远的不说,就说t市的万通,不也是在世纪末被私企收购的么?
“官方控股肯定不行,我这边啥情况你也知道,我必须要绝对的话语权!”
殷书记有些犹豫,他抿了口茶水,思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到底该不该帮宁杰一把。
毕竟,这事儿太过于敏感。
宁杰知道这事儿有些为难,看着殷书记犹豫的样子,他赶忙说道:“到时候药厂放在b市,用工问题肯定能得到极大的解决。”
“到时候咱们也可以跟白求恩医科大合作,提供高端人才就业机会。殷叔,对于b市来说,这绝对是件好事儿。”
“我不是用窑厂的事儿做筹码,以后下岗的人会越来越多,咱们b市就这么大,到时候没有足够的人员岗位,那这些人会去哪?”
“到时候造成了人员的流失,对于b市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儿。开药厂的事儿我考虑了很久,正好今天你也问到了我这件事儿。”
“您这边要是不同意,我就去趟b市,b市不行,我就去省城。”
殷书记皱着眉头看着宁杰,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处处为b市着想,到后来你还来威胁我一下子。”
宁杰手一摊,坦然的说道:“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是商人,也是b市人,我当然希望b市会好。”
“但是,我也不可能折了老本一直默默付出,我真没那么高的觉悟。如果政策可以,我当然希望把这事儿放在b市去做,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殷书记点了点头,宁杰说的很实际,商人就是商人,家国情怀谁都有,但是少有人能够一直无私的付出。
“这事儿我尽量去谈,具体怎么样,我不能给你保证。”
宁杰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未来陈安国多半也会走上药厂的路,这一世,他必须要把陈安国未来的路推平,算是还了陈安国的人情。
“行,叔,到时候您多费心,您放心就行,以后啊,私营企业绝对会成为一个趋势。我们,充其量就算是先行者,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让你成为罪人。”
殷书记点了点头,说道:“那行,这事儿我去给你探探口风,至于窑厂那边。。。”
宁杰递给殷书记烟,说道:“窑厂我可以接了,到时候只要药厂的事儿落实,里面那些员工所有欠的工资,我都能付清。”
殷书记苦笑着说道:“你小子啊,就不能先把窟窿堵上?”
宁杰手一摊,说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看,我这还得上设备,说良心话,从咱们这往别的地方送砖,我还不如从河北那边往咱们这边用火车皮送呢。”
殷书记知道宁杰肯定是不能出这钱了,他也没再追着让宁杰让宁杰去填窟窿。
“那就这么滴吧。”
“啥时候签合同?”
“明天来签合同,下午我给市里开个会。”
“那行,我先走了。”
下了楼,宁杰对六子说道:“去趟商场,拿两条烟,家里没有烟了。”
“行,正好我也没烟了。”
路上人不少,现在市里都铺好了水泥路,开起来不至于尘土满天,也没有什么大坑。
到了商场,六子下了车,没一会儿拿了两条红塔山和两条中华出来。
宁杰打开一条,掏出一盒开封,然后递给了六子一根。
两个人点上抽了一口,宁杰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再次抽了一口。
吧唧了两下嘴,宁杰说道:“六子,你抽这烟抽着顺口不?”
六子也是一脸疑惑,说道:“怎么抽着辣嗓子呢。”
现在的中华烟确实不错,最起码比以后的中华好抽多了。
不过现在这烟肯定不对味儿。
“这烟是假的!”
宁杰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没想到有一天在自己的商场里还能买到假烟。
宁杰黑着脸问道:“现在咱们商场烟草这块儿谁负责的?”
六子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王小利负责的。”
“王小利?原来临市饮料厂的采购?”
六子说道:“对,就是他。”
宁杰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去办公室,你把人给我带过来。”
宁杰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假烟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是比较猖獗的,这玩意儿特别的暴利。
南方某个县城,几乎全民造假,甚至很多当时市面上的爆款烟,连正牌的卷烟厂都没生产过,而且还成了那个牌子炙手可热的爆款。
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这个勾当。
把六子扔在了商场,宁杰开着车直接回了厂子。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一辆吉普车进了院子,六子像是拎着小鸡儿一样拎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子进了办公楼。
老张头叼着烟背着手问了声:“这是咋了小六啊。”
六子笑着说道:“没事儿大爷,抓了个耗子。”
老张吐了口唾沫,嘟囔了句:“操,啥鸟玩意儿都有。”
王小利哆哆嗦嗦的问道:“六子哥,那啥,到,到底咋回事儿啊?”
六子冷笑着说道:“咋回事儿你心里没数啊?”
王小利打了个哆嗦,六子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大概出了啥事儿了。
自己这才刚干这事儿,没想到就让六子抓着了,这特娘的倒霉透了。
战战兢兢进了办公室,看着宁杰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宁,宁总,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