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常德年将谷歌抵在门后,他清冷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谷歌绕进眼底深处。
但是慢慢的,谷歌发现常德年看着自己的眼神逐渐泛红,嘴唇也开始颤抖,说话也带着哽咽。
“小歌儿,我不确定以后我能不能做好一位丈夫,也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成为一位好父亲。
我是一名孤儿,是廷之父亲心善将我带回府,当做自家孩子一样扶养。
我没有太大的本事,也不能给你求个诰命,只能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可愿意?”
谷歌已经湿了脸庞,她终于等到了,从他在将军府为自己诊治,那时候是自己人生最难熬的时刻,是他陪着自己走出那阴霾,也是他不嫌弃自己,接纳自己。
她怎会嫌弃这样好的男子,谷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常德年的头往下拉,自己则踮起脚尖。
常德年微微一怔,旋即,凤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缱绻,伸手将怀里的姑娘用力揽住,温柔又虔诚的回应着。
“小悠悠,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嗯~不知道啊,自从爹娘都离开后,我就是磕磕碰碰长大的,我的医术也是爹爹教的。
也许我会喜欢像将军那样的男子吧,宠妻又能打。”
能打?初一看了看自己,自己武功还行,关键也抗打,估计也差不多吧,宠妻嘛,都还没成婚,想宠也没法宠啊。
“还有吗?”
“还有?啊~长得好看的。”
“那你,觉得,我想的好看吗?”
“你?”
公孙悠听到初一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停下脚步认真的观看起来,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在初一身边转了转。
“还行吧。”
那就是有戏了?初一听到这个答案后,乐呵呵的笑着,公孙悠觉得莫名其妙,他今日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初一这个愣头青,居然也开窍开始追妻了,可惜啊,人家小姑娘还没开窍呢,有好戏看咯。
“小悠悠,如果你要嫁人,可不可以先考虑我。”
公孙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初一继续说道。初一所说的,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回想起自己与他刚认识的时候,俩人也算是欢喜冤家般,互相看不顺眼,也经常会互怼,也互相嫌弃过,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可以和睦共处,还一起打理药材,一起闲暇时散步的,她记不清楚了。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个表情,一脸嫌弃,还带着戏谑,这让公孙悠很是不爽。
“哎,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啊?”
初一懵了,这姑娘怎的如此不知羞耻,居然如此大胆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
“知道羞耻怎么写吗?”
“那你会吗?无缘无故盯着姑娘看,你礼貌吗?”
“我在看一个傻子。你是吗?”
“你……还真是跟你那主子爷一样,不解风情,还是冰坨子。”
“大胆,你想死吗?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那是你主子,又不是我的。”
初一被她这么胆大妄为的言语弄的哭笑不得,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在这儿口出狂言,也不怕被一掌拍飞了。
“我说姑娘,你是真不怕死啊?”
“是人都怕,更何况,我又没有犯事儿,为何会死。”
是啊,她又没有犯事儿,为何会死,这让初一一时之间不由得哑然,她叫初一不再说话,又上前几步,站在初一身侧,凑近了些说道:
“冰块脸,我说,你那主子爷是不是很看重将军夫人啊?”
初一听到后,像是看痴儿一般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将人轻轻推开,拉开了一些距离。
“切,不说就不说,本姑娘还不想知道了呢,哼~谁稀罕。
就是你那位夫人也着实可怜,居然嫁给你那一天天摆着张冰块的脸,也不怕被冻死。”
“公孙姑娘,慎言。你若再这般议论爷,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公孙悠听到初一更冷的语气似是警告自己一般,这才讪讪住了嘴,向初一做了个鬼脸之后立马跑开,生怕被逮着活剥了。
后来,因为要照顾唐溪,俩人碰面的次数的也多了,久而久之,初一也不再是当初那样的冰块脸,而是欠揍的脸。
她说一句,初一就怼一句,这个人真的是很懂的如何激怒自己,取悦他的。
干脆用药让初一闭嘴了几日,公孙悠觉得自己瞬间耳根都清净了,这初一冷的时候是真的冷,幼稚的时候是真的幼稚。
在前往北疆的路上,初一也很是照顾自己,在遇到地痞流氓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也会照顾自己的情绪。
被北疆士兵逼着跳崖的时候,也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给她去找药,为她取暖,也会贴心的备好她所需要的药材。
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这边,就连初三开玩笑说要把她娶回家当媳妇儿,初一都会将人暴揍一顿。
其实,她也说不出来自己对初一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家爹爹除了教自己医术,其余就是生活的常理,什么男女之事,从未提过。
她是羡慕方鹤安和唐溪之间的感情,也许她也是希望有一个男子可以像方鹤安一样义无反顾的护着自己,可惜啊,她不懂。
“我又没想过要成婚。”
“那、那你想成婚的时候,可否、可否考虑一下我?”
“哎呀,我忘了厨房还熬着药呢。”
厨房哪里熬药了,这不过是她想要逃避说出来的借口而已,初一很是受挫,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他最初就会对她好一点,温柔一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初一一个人坐在屋檐上,吹着晚风,看着星星,眼前总是会出现公孙悠的娇俏的脸庞。
而初一也会因为想到与公孙悠的种种,嘴角而轻轻上扬着,流露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他是个孤儿,是方鹤安将他带回将军府,与其他暗卫一同习武练字,虽然方鹤安平时对他们都很严厉,但他知道,那是他们作为暗卫保命的本事。
稍有不慎就会丢了一条性命,虽说是暗卫,但方鹤安给他们的更多的是家人的关怀,方鹤安不善言辞,但大多都是让暗卫的兄弟们代劳。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公孙悠,娇俏又可爱,活泼又善良的傻姑娘,有时候胆小如鼠,有时候又胆大包天,该怂的时候决不含糊,该认真的时候绝不懈怠。
公孙悠认真起来的样子,他总会不知不觉中被吸引住,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里住着这么一个傻姑娘,憨憨的,又喜欢吃。
估计,他这辈子就要栽在她手里了,如今傻姑娘还未开窍的,自己又大了她六岁,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