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年大夫到了!”只见管家神色匆匆地从府邸大门一路小跑到正厅,边跑还边高声喊道。
“贤胥来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赶快赶快,速速把人给我请进来!”
原本还悠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逗弄着蛐蛐的户部侍郎谷阳,一听到常德年前来拜访的消息,立刻兴奋起来,连忙挥手示意身边的侍从去迎接客人。
要知道,这谷阳可是出了名的爱斗蛐蛐,他那间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蛐蛐罐,里面养着数不清的名贵蛐蛐。
这些小家伙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平日里他对它们呵护备至,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上心呢!
此刻听闻女婿常德年到访,他也顾不上继续与那些蛐蛐玩耍了,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早点见到这位令他颇为满意的年轻人。
““见过谷大人,德年多有叨扰。”常德年进府之后,如惊弓之鸟般,收到谷阳连忙见礼。
“哎,年大夫不必见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谷阳也是一脸喜气,犹如春风拂面,看着眼前的准女婿,越看越满意。
“德年今日前来,是想与您商讨,在下与谷姑娘的婚期,不知大人有空否?”
常德年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又有些紧张得如坐针毡,低着头,将自己来府上的目的说出来,而后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谷阳,仿佛在看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
只见他抬头摸了摸自己悄悄长长了一些的胡子,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常德年忍不住心中暗暗思忖:该不会,不给娶了吧。
想到这里,常德年猛的抬头,一脸坚定的也看着谷阳,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铿锵有力,又斩钉截铁的说道:
“德年在有生之年,定当如护花使者般爱护,如高山仰止般敬重谷姑娘,她在待字闺中是如何的,与德年成婚后便是如何的。不用刻意改变,也不用刻意讨好,还望大人应允。”
“哈哈哈,妙哉,妙哉啊!来人,速速去请姑娘过来。”
谷阳闻听常德年这郑重而又有些激动的话语,心情犹如春日暖阳,想不愉悦都难。
他赶忙差人去后院将谷歌请到正厅,二人成亲,自是要选定一个良辰吉日,想必常德年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且说这常德年,对此次成婚极为重视,昨日天尚未破晓,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范煜一同前往金山寺求签解惑,如此这般,才精挑细选出几个黄道吉日。
常德年自幼父母双亡,于是他毅然决定让李焱与墨宜担任自己婚礼的主事人。
他与李焱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由李焱来见证他与谷歌的幸福,李焱自然也是倍感欣慰。
“爹爹,您寻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恰似那黄鹂鸣翠柳,婉转悠扬,活泼中透着丝丝调皮。
待到见到常德年时,谷歌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脱兔般,快要蹦出嗓子眼儿了。她已半月未曾见过常德年,一时激动,竟忘却在自家父亲面前改了称呼。
“阿年?”
常德年见到谷歌,亦是呆若木鸡,就这般直直地、毫不掩饰地将自己那满腔爱意写在脸上,令谷阳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褶子又深了几分。
“咳咳咳,成何体统。”
但碍于下人们皆在,只好悄悄收敛了一些,佯装嗔怒地呵斥道。
谷歌自然深知自家父亲的心思,无非是觉得姑娘家应当矜持些,切勿太过热情,仿若生怕会将人吓跑似的。
“大人莫恼,是德年唐突了,万万莫要怪罪谷姑娘。”
常德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如此直白地盯着人家姑娘瞧,不禁后知后觉地羞红了脸颊,恰似那被地痞流氓调戏而羞红脸的小娘子。
常德年近来犹如苦行僧般,一直沉浸于研制一种可抑制瘟疫之药的钻研中,竟将自己足足关在府上长达半月有余,期间更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
前两日,这药方才研制而出,他便如释重负地交给了李焱。
而后,他如烂泥般躺在床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期间,范煜和方鹤安因担心他,也曾前往他的府邸探望。
得知一切安好后,他们便如吃了定心丸般放下心来。
岂料,那厮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是让范煜陪他去金山寺求个良辰吉日成婚,直吓得方鹤安和范煜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般愣在原地。
“大人,德年昨日特意去了金山寺求签,金山寺方丈亲自挑选的良辰吉日,今日特意过来与您,与歌儿,不,与谷姑娘一同商议。”
常德年因为紧张,故而连称呼也忘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谷歌看着这样的常德年觉得甚是可爱。
在她认识常德年之前,总觉得这人一天到晚很多话要讲,那时候她还嫌弃来着,如今看来,他的细心不比姑娘家差。
“德年心生一念,现今已然入秋,若将婚期定于此时,未免略显仓促,德年意欲定在玄冬。
玉佩移至玄冬,金奏响彻彤闱。不知大人与谷姑娘意下如何?”
谷歌素知常德年才华横溢,虽说平日里有些喋喋不休,惹人生厌,此刻见他如此一本正经,谷歌着实有些难以适应。
“噗呲”一声,谷歌不禁笑出了声,结果收到了他哀怨的眼神,反而笑得更加欢快了。
“就定玄冬吧!
冰雪林中现此身,异于桃李混芳尘;
忽而一夜清香散,化作乾坤万里春。”
谷歌望着这般的常德年,也不禁畅想起婚礼的情景,嘴角扬起幸福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定安侯府
“这是咋回事?夫人这是怎么了?”
方鹤安下朝归来,一眼便瞧见自家小妻子端坐在厅中,那脸颊因生气而微微鼓起,恰似两颗熟透的红苹果,眼睛也微微泛红,宛如两颗晶莹的红宝石,他心疼不已,急忙询问身旁的婢女禾燕。
“回侯爷,是小郡主。今日晨起,夫人本想为您缝制一身崭新的里衣,可后来因事外出。
结果、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郡主手持剪刀,将夫人辛苦缝制的里衣给、给剪得七零八落。
夫人又舍不得打骂小郡主,只能自个儿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呢。”
禾燕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心中既心疼自家夫人,又对那调皮捣蛋的小郡主无可奈何。
方鹤安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家女儿那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模样,小丫头如今才 两岁多,正是那如脱缰野马般活泼好动的年岁。
回想起抓周宴时,兄妹二人一个抓了一把小木剑,一个抓了一本兵书,一个性子如那灵动的小鹿,一个性子似那沉稳的大象。
这小丫头呀,总是能把府上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常常让唐溪独自生闷气,有时还会偷偷地抹眼泪。
方鹤安亦是感到无奈又头疼,心疼自家小姑娘一人要教导两个孩子,而无奈的是这两个孩子都如此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