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那位姑娘醒了。”墨清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听见管家来报。
立即放下手上的事情,快步来到他的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阵隐忍的抽泣声,这让墨清没来由的心里紧了一下,很奇妙的感觉。
就算是听到自家小妹这样哭,他也只是觉得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这感受,似乎有点陌生。
“哭什么?”对于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墨清来说,这无疑是他对待陌生人最温和的时候了,这让了解他的管家不由得咋舌。
听见声音,原本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
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的男子站在床边,蹙着眉头很是不解得看着她。
靳渃芙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愣住了,也忘了哭,小姑娘脸颊圆圆的,红扑扑的,有些可爱。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漆漆的,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子活泼灵动的气息。
“嗯?为何哭?”墨清难得好脾气的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生怕吓着眼前这只容易受惊的小鹿。
“我、我害怕。”靳渃芙声线软糯,却又不显得黏腻,清透又干净,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怕什么?”墨清像是诱拐良家少女的登徒子一般,慢慢引诱着对方将自己想要的说出来。
“你、你是谁?”小心翼翼的问着,手不断的将锦被往自己身上拢去,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墨清当然知道她为何害怕,无非是府上娇宠的小姑娘,想必是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接触过陌生的人,这才会有如此行径。
“这里是恭亲王府,别怕,没人可以伤害你。”
听到恭亲王府,靳渃芙的那双灵动的眼睛亮了亮,她听自己的母亲说过,她说恭亲王府是东昌帝亲姐姐的家。
于是她激动的掀开锦被,双手紧紧的抱着墨清的双臂,脸上的惊喜有增无减,这让墨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就是皇后姨母常说的恭亲王府吗?”
这句话霎时间在墨清脑海里炸开了烟花一样绚烂,这就是自己那位皇后舅母的外甥女?
她打量着四周,装饰华丽的房间,精致的摆设,无不显示出这座王府的尊贵与气派。
她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来到了传说中的恭亲王府。
“你缘何会孤身一人在这街道之上?”这一问不打紧,却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靳渃芙记忆的闸门,让她猛然想起昨日遭遇的那几个纨绔,身子不禁像寒风中的落叶般颤抖了一下。
她凝视着眼前这位仿若谪仙临世的表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根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
“我只是想去给母亲购置她最为钟爱的金簪子,那是一支蝴蝶流苏簪,母亲戴上定然会美艳动人,所以我才独自跑来。”
正值贪玩好动的年纪,最终墨清也不再多言,毕竟这年岁的姑娘向来都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四处撒欢,自家妹妹不就是这般么?
言罢,只见小姑娘如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那簪子犹如羊脂白玉,温润细腻,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明日我带你入宫去拜见皇后娘娘,你刚刚苏醒,脖颈处尚有伤痕,待用过膳食后,切莫忘记让下人替你上药。”
墨清看着靳诺芙好奇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位表妹似乎与这座王府有着不解之缘呢。
“晚些时候我带你参观王府,可好?”墨清温柔地说道。
靳诺芙颔首轻点,嘴角漾起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微笑,轻声说道:“谢谢表哥。”
墨清嘴角微扬,似春风拂过湖面,留下丝丝涟漪,然后转身离去,然而他的内心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久久难以平静。
这位宛如天降甘霖般的表妹,似乎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悄然落入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别样的变化。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墨清宛如一位耐心的向导,带着靳诺芙漫步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让她逐渐熟悉这里的一切。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如抽丝剥茧般,渐渐变得亲密无间。
可悲的是,一人已情根深种却浑然不觉,另一人尚不明了喜欢为何物,直把双方父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说,清儿到底是作何感想,啊?这近在咫尺的肥肉,岂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她飞了?”
恭亲王妃气得满脸阴郁,她是心急如焚啊,这老儿都已二十,还有那老大,更是二十有三,至于老三,为了追媳妇,都追到景安去了,也不知是否得偿所愿,哎,愁得她又多了几根白发。
“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般着急亦是无济于事啊。”
恭亲王不吭声倒也罢了,这一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这不,被恭亲王妃狠狠地瞪了一眼,立马就噤若寒蝉了。
不行,得找皇后娘娘出个法子,再添上一把火儿,让这把火熊熊燃烧起来,要不然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孙女。
恭亲王妃说干就干,当即就让人套了马车,风风火火地进宫,那架势,仿佛晚了一步就会错过这世间最可口、最美味的满汉全席。
直到宫中即将落锁,恭亲王才瞧见从皇宫出来的媳妇儿,连忙迎了上去,那眼神里透露出的不满与哀怨,就像那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
“怎的如此晚?可用过膳了?”
恭亲王一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震得恭亲王妃脑袋直发昏。
“回府说,走。”
难得被自家媳妇儿牵着手,恭亲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就像那盛开的花朵,不要钱似的,让跟着的随从无奈地扶了扶额。
到了恭亲王府后,恭亲王率先下了马车,而后向里面的女子伸出了手,下一瞬就有一只素白嫩的滴水的小手搭在他的手掌,缓缓下了马车。
几十年如一日的动作,如流水般自然,众人都是见怪不怪,年轻时更离谱的事儿都做过,何况上了有所收敛。
“夫君,咱们约法三章,你不可去找老二通风报信,若不然,你在书房待上一段时日。”
夫妻二人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相互依偎的聊着天,与自己好了几十年的丈夫,还怕拿捏不住,不可能。
听到要睡书房,恭亲王立马表达自己的忠心。
“夫人放心,为夫绝不会有二心。”
看着竖起三根手指作势就要发誓的恭亲王,不由得“噗呲”笑了出来。
别说,恭亲王妃虽然上了年岁,但保养的确实不错,加上生了几个孩子后,身材依然丰腴犹存,加上这晃人心神的笑脸,看得恭亲王浑身燥热。
恭亲王妃哪里看不出这男人的心思,当即羞愤的瞪了他一眼,“老不正经。”